见门卫站在门口,白莉莎不想让外人听到她的私事,便上了杜文礼的车。
想自己从认识杜文礼,到跟他结婚,再离婚,这之间那么多年,杜文礼一直是个穷光蛋。
如今,跟她离婚不过几年,他却摇身一变,成了有公司有车的老板了。
白莉莎一坐上他的车,心里便顿时感到很不是滋味。
也觉得有些拘谨。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如实地开门见山道:“舒继祖,就是被我爸当年送走的那个孩子。”
“什么,你爸肯告诉你他的下落了?”
“呵,敬德没了,我爸就只剩他这唯一一个外孙了,能不告诉我吗?”
“敬德的事,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敬德他永远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算了,我这么远跑到深市来,不是来跟你谈敬德的,我是想看看我这个大儿子。”
“还望你能帮我去确认一下,你这个工地里是不是有一个泥瓦工叫舒继祖的?”
“行,那我进去问问包工头,他应该清楚他底下的人都叫什么?”
“好,那就有劳了!不过,等下如果问到了,你先别惊动他,我只要能确认他是在这儿干活儿就好了。”
“行,我明白。”
“那我在车里等你的消息!”
因为对儿子白敬德心存愧疚,杜文礼大方地答应了白莉莎,马上去工地里面帮她确认确认,看里面有没有一个叫舒继祖的。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他从工地里走出来,回到了车上。
“怎么样?继祖在不在里面?”
“里面确实有一个泥工叫舒继祖,而且,我还亲自去看了看,他的确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真的?那刚才我叫住的那个小伙子的确就是他了!这孩子……”
听到杜文礼的话,白莉莎很激动。
可一想到刚才舒继祖说她认错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态度,她又倍感失落。
眼眶也忍不住湿了。
“莎莎,你也别太难过,能找到他终究是件喜事。不过他跟你毕竟没有在一起生活过,想要他接受你,肯定总要些时间的。”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我这个妈做得太失败了,两个儿子,全部都对不过他们……”
“你若是这么说,那我这个父亲,便是做得更失败了……”
谈起为人父母之失,杜文礼也不禁哽咽起来。
儿子在自己面前被车撞飞的那一幕,他从来不敢刻意想起,可一旦想起,仍然让他感到触目惊心。
心中一片悲痛。
他转过头去,悄悄拭掉眼角的一滴泪后。
扯起一丝笑容道:“莎莎,不管怎么样,你能找到你大儿子,我是真的替你开心,也希望他能早日认回你。”
“谢谢。继祖既然在你手下做事,还望你能看在他弟弟敬德的份上,能多多关照他一下。”
“这孩子,虽然学历不高,但年纪轻轻能干建筑这行,我想应该是个能吃苦,能调教的。”
“如果有机会,还望你能有意栽培一下他。我代表他,也代表我们白家,在此谢谢你!”
“莎莎,瞧你说的,我既然已经知道他是你儿子,是敬德的哥哥,肯定会关照他的。这个你尽管放心,也让爸他老人家放心。”
“好,那以后让你费心了。”
“莎莎,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真没想到……”
杜文礼低头看着白莉莎难得的对他如此谦和的样子,心中一时颇有感触。
想当初,若她也能一直这么对他,他们又怎会走到今天这步?
儿子又怎会早逝?
可惜,人总是等失去一些宝贵的东西,一些不好的习性才会改变,才懂得如何和对方相处。
白莉莎如此。
而他,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