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莉莎扶着父亲,跟儿子的养母一起进了堂屋,然后又走进了养母的房间。
养母从一个抽屉里拿了两封信出来。
“喏,这信上面有继祖的地址。他去深市两年,也就写了两封信回来,一年一封给我们报个平安。这孩子,哎……”
“谢谢大婶!”
白莉莎接过信,开心地跟父亲对视了一下,然后马上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纸笔,将地址抄了下来。
抄完后,她试探着问道:“大婶,我和我爸能看看这信里面的内容吗?”
“想看就想吧,他爸说,信里也就写了几句话。”
“哦,谢谢大婶,我们还是想看看。”
见养母没反对,白莉莎马上兴奋地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张信,展开到白震霆面前,跟他一起看。
信里还真是只写了廖廖几句话。
大意是说自己在工地干得挺好的,让家里不要挂念,等他什么当上包工头,赚大钱了,便会回家。
看完两封差不多内容的简短的信,白震霆问养母道:“大妹子,继祖在干建筑这行啊?”
“是啊,他出去打工前,就跟着他二姐夫学做泥瓦匠,一起在镇上帮人建房子。”
“前两年听说有人在深市挣了大钱,他就心痒痒了,非要也去深市打工,我们拦都拦不住。”
“哎,你说去就去吧,好歹一年也要回家一次啊。可这孩子,一心只想着挣大钱,都不念家的。”
“你说这大钱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哪那么容易就能挣到啊?”
“他要是十年八年都没挣到大钱,我跟他爸岂不是十年八年也见不到他,也抱不上孙子了?哎!”
“大妹子,你也别太忧心,听你这么说,说明继祖是个有志向的孩子,这也是好事。”
“我赶明儿就写信给他,也劝劝他,不管在深市有没挣到钱,家总要回来看看的。”
“你和舒兄弟把他拉扯大,不容易,他得念着你们的养育之恩才行!”
“哎,白家大哥,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他跟你又没有感情,你劝他的话,他不见得会听的。”
听到养母如此直言的话,白震霆和白莉莎脸上都露过一抹尴尬。
心里也涌起一股失落难过。
可不是?送出去的孩子,哪还会跟他们有感情,会听他们的话?
能不恨他们,就得烧香拜佛了!
不过,他终究是舒继祖的姥爷,长他两个辈份,只要他还是个讲理的孩子,多少总能听他一两句吧?
白震霆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下。
然后说道:“大妹子,不管继祖会不会听我这个姥爷的劝,我总得劝一劝不是?”
“终究,是我这个姥爷最对不起他,他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好,我也是有责任的……”
“爸……”
听到父亲一把年纪,如此自责,白莉莎更心酸,更内疚。
儿子是她生的,要谈责任,那也是她的责任。
而不是父亲这个老人家的责任。
她哽咽着叫了一声父亲后,抬头望向房里面时,见一个衣柜的上柜门玻璃上镶了几张相片。
随即便走近去看了看。
在其中两张黑白旧相片里,她一眼就认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应该就是她的儿子舒继祖。
比起小儿子,这个被送走的大儿子,眉眼的确更像她这个妈妈。
怪不得他养母今天一见到她,说话就没好语气,定是一眼就猜到了她是谁。
白震霆见白莉莎在柜门前看相片,随后也走过去看了看。
认真看了一会儿后,他转身问道:“大妹子,家里还有继祖的相片吗?能不能送一张给我?”
“哪还有他什么相片啊?就那两张,都镶在柜门上了,可不好再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