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两人每天白天陪老人孩子干活儿玩耍,愉快地探亲访友。
入夜回房休息后,都恨不得将过去无法相聚,不能恩爱的日子全部补回来。
沈小北的脸色,也在段西川用心用力地滋润下,确实肉眼可见的每日不施粉亦嫣。
不涂腮亦艳。
她去公社给樊慧芳拜年时,连樊慧芳都暧昧地打趣她。
说她面若桃花,双眸含春,叫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留恋忘返。
浮想联翩。
沈小北本也想赞赞樊慧芳少妇风韵。
不过,看着樊慧芳那张眼尾已有细纹,黑眼圈亦明显,脸颊与嘴唇皆无光彩。
憔悴得像是比她年长好多岁的脸,她顿时有些赞不出口了。
只感到一阵心疼与酸涩。
怎么樊慧芳竟就老得这么快?
一个女人过得好不好,往往从她的眼神与气色便能看出一二。
显然,她这几年过得并不大好。
自从叶志诚分配到双河县城当老师后,樊慧芳当年便也牙一咬,选择了夫唱妇随。
将公社的早餐店给关了,带着两个孩子也去了县城。
她在县城仍然是开早餐店。
不过,县城的早餐店虽然生意看着尚可,但同行多,竞争大,一条街往往就有几家早餐店。
而且又比在公社时多了一项大头支出,店面租金。
还有平常吃的菜,也全部都得买,不像在公社时,自己能在家后面开辟一块菜园自给自足。
这常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所以樊慧芳在县城每个月开早餐店的收入,还远不及在公社的时候。
眼见着收入下跌,物价却年年上涨,总觉得自己这几年在县城日日三四点便起床做早餐,如此辛劳,但付出与收获却不成正比。
樊慧芳心里一直颇有些不甘。
而且叶志诚平时也挺忙,他是班主任,晚上不是在学校上自习到很晚才回。
就是偶尔能回来得早一些,也是忙着在伏案备课或是批改学生的作业。
她也不好意思干扰他。
他们一家人虽然日日住在一起,但夫妻二人能放松地谈谈心,能彼此都有精力过过夫妻生活的时候,其实相当少。
更别提体验高质量的夫妻生活了。
身体日日辛苦,心里亦日日不轻松,夫妻生活也只能是凑合。
这一年一年下来,便把樊慧芳操劳得老了好多岁。
沈小北不由得心疼地建议她道:“慧芳姐,要不,早餐店你别开了,换个不那么辛苦的店子开吧?”
“像内衣店,服装店,我之前都跟你提过的,在咱们这小县城开一两家应该也是能赚钱的。”
“哎,我都开了这么多年早餐店了,叫我突然改行,我怕我不适应。而且,我还是挺喜欢干餐饮这行的,干了这么多年,也干出感情来了。”
“就是干这行的确是真的辛苦,挺考验人的,有时候想歇歇都不行,每年就只能盼着过年关几天店门。”
“不过,好了小北,你也不用为慧芳姐担心,我也就是跟你随便发下牢骚而已。等年过了,我又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了,哈哈!”
樊慧芳自嘲地笑了笑。
看着倒还算乐观,沈小北心里也随即好过了一点。
不过,还是嘱咐了她几句。
“好吧,慧芳姐,反正,你自己权衡吧!”
“我是觉得,如果一条路走累了,就不妨好好善待下自己,停下来歇歇,或是试着换条路走走。我相信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天绝对不会塌下来。”
“嗯,我知道,小北,你的话我会放在心上的!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给你一个惊喜!”
“哈哈,真的?那我等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