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个多小时,孔婉婉终于到了第四生产队,向人打听到了赤脚医生家。
见到有个中年妇女端着一个大塑料洗澡盆向门口洒完水,正准备转身进屋,猜测应该是赤脚医生的老婆。
她忙走过去问道:“大婶,你好!请问曹医师在家吗?我是住在隔壁第五生产队知青点的知青,我们有个知青病了,想麻烦曹医师过去给她看看!”
“哦,是第五生产队的知青啊,我说呢,瞧着姑娘好像有些眼熟!不过姑娘,你来得有点不赶巧了,我家老曹去别的队看病去了,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回呢!”
“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他回了,我就让他过去你们那儿一趟!”
“啊?这样啊,那好吧,那就麻烦大婶了!等曹医师回了,大婶,麻烦你记得一定要跟他说,让他尽快过去一趟哈。我们那个知青是发高烧,挺严重的!”
“哎,放心吧,姑娘,看病这么重要的事儿,婶儿从来没忘记过跟他说的!”
“好,那谢谢大婶了,那我就先走了!”
“哎,好!慢走哈!”
跟曹医师的老婆礼貌地寒暄完,转过身,孔婉婉的神情马上浮起一抹失落与失望。
这么不走运,曹医师竟然不在家。
如果真的让曹医师等下去知青点给她把脉,那到时无论把出来的结果如何,这件事恐怕都会搞得人人皆知。
她不想自己成为知青点和生产队,及整个白驹大队茶余饭后的笑料。
所以,走在回第五生产队的半路上,孔婉婉便在路边坐了下来,准备半路截住曹医师。
在路边坐了好半天,被野外的蚊子咬得脸上和手背都起了几个包。
都快有些坐不住,想就这么打道回府了,孔婉婉才终于看到有个人背着医药箱朝她这边走来。
“曹医师!”
来人走近一些后,她马上站起身,激动地向他招手道。
“曹医师,你终于过来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呢!”
“姑娘,你就是今晚去我家,叫我去第五生产队知青点看病的那个知青吗?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啊?”
“对,曹医师,就是我!你不用去我们知青点看病了,就在这路边看吧!”
“啊?”
“曹医师,请你看病的就是我本人!”
“姑娘,怎么回事?怎么是你自己要看病,你哪里不舒服啊?”
曹医师被孔婉婉搞得有些懵。
这种晚上一个人特意坐在路边等他,让他就在路边给她看病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曹医师,我没有病,我是,我是怀疑自己可能怀孕了!所以,想请你给我把把脉,看是不是真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听到孔婉婉的话,曹医师马上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她的肚子。
下乡来的这些知青都是未婚,这点他清楚,这姑娘怀疑自己未婚先孕,所以才如此行事怪异,吞吞吐吐的,他能理解。
不过,理解,并不代表认可。
未婚先孕,在他看来,都是年轻冲动,对自己和孩子的人生不负责任的表现。
但身为赤脚医生,他知道自己只负责帮人看病就好。
闲话,他一般不多说。
“曹医师,你能不能帮我仔细把个脉看看,我也好,也好心里有个底。”
“哎,好吧!那你先坐下来,我给你把个脉吧!”
“好,谢谢曹医师!”
见曹医师答应了,孔婉婉激动地道了一声谢后,马上就地坐了下来。
曹医师随后也就地坐在她旁边,把药箱放下来后,便认真地给她把起了脉。
把了一会儿后,他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
然后让孔婉婉伸出另一只手,又认真地把了一会儿。
把完后,曹医师一脸庄重地说道:“姑娘,从脉像上来看,你应该是有喜了!”
“啊?曹医师,你确定?”
“姑娘,医师从不对看病的人打诳语。不确定的症状,我不会随便下断言的!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再去县医院确认下。”
“听曹医师这话,那我是真的有了,真的有了……”
听到曹医师再次肯定的话,孔婉婉顿时有些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起来。
有了,真的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