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漓失笑,顿时明白了丈夫在闹什么别扭,对于她和秦家人接触的不满。
或者说,只是因为他们觊觎洛洛。
“珍珠非鱼目,迟早会有人发现它的价值,或早或晚的区别罢了。你不可能把它永远收在盒子里遮掩住光芒,它只会因为被你捧在掌心而更早被注意到。”
“洛洛当然是最好的。”简瑄毫不犹豫道,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在妻子耳边轻声耳语,“可是,我不爽。我原以为只有做父亲的时候会有这样的心情,可是看那孩子……有时候和看待涟涟的心情是一样的。”
“你放心,”郦漓拍了拍丈夫有些收紧的手臂,叹了口气,“我不会让洛洛过早陷入这些事情中,就像涟涟那样。”
女孩子在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的时候,不该过早陷入这种困扰。
涟涟就是太早情窦初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女,尚不懂得什么是健康的感情观、什么是平等,只凭着一份想要又得不到的执着,去强求一份别有居心的感情,将爱与痛混淆,才会受到那么深的伤害。
既然将洛洛带回了简家,他们有责任保护她无忧无虑的天性,直到她真正拥有面对生活,以及正确处理感情问题的能力。
得到妻子的承诺,简瑄的心定了,他哼笑一声,“秦家人想要的无非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一套,哼,真以为我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思。”
“我倒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洛洛不喜欢秦家那孩子,做个玩伴也不妨碍。”
洛洛虽然不是一直待在家里看书,但她除了偶尔去找虞路之外,只和他们这些长辈接触,参加一些活动,或者去训练场练练花滑,郦漓觉得她需要一些同龄的玩伴。
简瑄乐了,“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喜欢什么样的小男孩?虞路那样的?”
“她说她只喜欢普朗克。”
*
转眼间就到了圣墟杯的开幕大典举行的日子。
白苏萌早早就来到了现场,考虑到今天要做造型,她只做了护肤和防晒,完全是素颜到场的。一头大波浪在上周被她漂成了雾霾灰,发尾挑染了几缕蓝,她原本是暖白的肤色,这段时间因为工作更有了宅在家里的理由,久不见光便显出几分苍白,配上装饰性的深空灰细方框眼镜,更添了几分知性。
负责人眼前一亮,“星云耶是吧?我们的开幕式女主持到位了——造型师化妆师!快来帮她拾掇拾掇……不不不要曳地,这身材比例,把小腿露出来更好看……”
白苏萌都插不上话,只好等他说完这一大长串,才解释自己其实是初赛的解说员。
负责人眉头一皱,身上突然响起了一串手机铃声。他忙接起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眉心的竖纹越来越深,还不忘摆手让化妆师抓紧带白苏萌去化妆间。
造型师按照负责人的要求,给白苏萌挑选了一套银蓝色渐变的鱼尾裙,配裸色碎钻高跟鞋。走动的时候,粉白的膝盖和曲线姣好的小腿在翻腾的银色波浪中若隐若现,像极一条美人鱼。
白苏萌正欣赏着耳边美人鱼尾形的耳环,这是她自己带来的,没想到和今天的妆造很衬,流苏晃动之间,波光粼粼璀璨。
镜子中忽然出现了负责人的身影。
“白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开幕式的女主持人?”
负责人解释了星云耶遇上连环车祸要去警察局做笔录,然而开幕式即将开场的问题。
他们临时需要一个女主持人,不需要经验多么丰富,但要有足够的气场和观众缘,他绕着全场看了一圈,白苏萌无疑是最合适的。
主持过柯家主办的几场宴会的白苏萌:“……台词拿过来,我试试看。”
助理在负责人的示意下连忙递上了演讲稿。
白苏萌松了一口气,字数不是很多,半小时倒也背得下来。
“稍微有些出入也没什么,重要的是随机应变,能镇住场面……”
白苏萌点了点头,开始坐在一旁背稿子。
一小时后,受邀而来的晏清珩演唱音乐抵达高潮,会台上腾飞的巨龙撞击屏幕,伴随着极具科幻感的光影和音效轰隆溃散,一分为二变为边界分明的红蓝二色,大屏上勾勒出巨大的游戏logo,白苏萌和男主持人上台,站定在中央。
柯行坐在vip观赛区域,遥望着台上那抹银蓝色的身影。
女人的笑容明媚而优雅,言行举止大方得体,稳定到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主持。
她做了充足的功课,对各种行业黑话信手拈来,也不忘发挥中文系学生引经据典的才能,打趣玩笑,正经真诚,和男主持人默契配合。
白苏萌一贯不怎么容易紧张,人生的前二十二年,迎接她的永远是鲜花和掌声,婚后三年……纯纯是被柯家那群事儿逼磨练的。
等到整个开幕式结束,白苏萌感觉自己的脸和腿都有些僵了。她倚在后台的柱子上,动了动小腿,是熟悉的僵硬感。
果然,工作也不比做全职太太轻松,但她得到的满足感和成就感,不可同日而语。
“柯总,给太太订的花到了。”
“嗯,我们去后台。”
白苏萌盯着面前的包裹在黑色花纸中的弗洛伊德玫瑰睁大了眼睛。
“最美的玫瑰送给最美的主持人。”清泉般的嗓音响起,带露的玫瑰花娇艳欲滴,却不及男人的眼眸潋滟明灿。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晏清珩笑了,“你猜啊,姐姐。”
白苏萌挑了下眉,心虚之色一闪而没,她毫不客气地接过花,“开场音乐是你演唱的吧,怪不得感到声音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