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淳榕有些害怕后退了好几步,“你,你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
江谋德自嘲笑道,“我得了胰腺癌,晚期,时日不多了。”
虞淳榕惊讶捂住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很厉害吗?”
江谋德摇摇头,低声嗤笑,“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报应吧。”虞淳榕一时无言。
好一会儿,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江谋德留下的锦囊。
“我按照你说的,把它放在枕头底下,之后我做了好多梦,梦里面一半真实,一半又是虚假……”虞淳榕抿了抿嘴,“你说过的,只要我们照着你做的,就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是,南漪漪我们是没能力救出来了,你能不能换个别的要求,要不给你钱?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救救南家?”
江谋德看着苦苦哀求的虞淳榕,缓缓摇了摇头。
他声音很轻,“之前我说的,是骗你们的。”
虞淳榕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没有想过,要救南漪漪。”江谋德说,“她此生贪欲太重,作恶多端,现在一切是她命数所归,不能回头,谁都救不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这个锦囊是要害我们?”虞淳榕控制不住,失声尖叫。
“不,我只是在赎罪。”
江谋德缓声解释,“如果我不提出要求,你们不会相信我,你那些梦境,并非虚假,全部皆是真实发生。”
“怎么可能,梦里面的南时初都死了,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江谋德突然反问,“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死过?”
虞淳榕一怔,“你什么意思?”
江谋德却不再多言,低低呢喃了一声,没等虞淳榕听清,他已经拿着锦囊转身离去。
留下虞淳榕一人在原地发怔。从江边回到南家的一路,虞淳榕一直在发呆。
这些天,网上有许许多多辱骂南家的言论,也有不少曝光出来,南时初曾经打过工的店家雇主们发表的言论,大多都是夸赞南时初的勤奋勉力,还有懂事乖巧。
司机车上开着广播,刚好这个节目邀请了之前聘请过南时初打工的夜宵档老板娘。
虞淳榕游离的思绪被抽回,静静听着。
老板娘字里行间透露出对南时初的疼惜,“哎哟,时初在我这打工的时候,瘦巴巴的,那时候她都有十一岁了吧,可是还是长得小小一个。”
“她也不爱说话,但是干什么都勤快,还特别细心,她知道我妈妈年纪大,不会按智能手机,怕她一个人在家里晚上有什么事情联系不上我们,还特地画了图纸,教我妈妈怎么使用智能手机。”司机听着,都不由忿忿道,“这么好一个孩子,吃了很多苦啊,太可惜了!”
虞淳榕没接话,可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控制不住。
虞淳榕这才知道,南时初从十一岁开始,就开始自己外出打工了啊!
她刚出生,就被别有用心的时家抱走,从小到大,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小小年纪就要靠自己在外面打工挣钱,为了独立,更是为了让在唯一对她好的老太太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她是那样坚强倔强的一个孩子,懂事孝顺……
可她呢,她们全家都让充满希冀回到家里的南时初,彻底心死!
直到前不久,他们还逼着南时初认祖归宗,还高高在上认为这是对她的赏赐……
想到自己生生将不断努力要融进这个家的女儿往外推,曾经在她心口上一道一道划出伤痕,虞淳榕心口就如刀绞般痛不欲生。
现在全家落得这番田地,真是报应,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