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收起思绪，故作战战兢兢地回道：“是。”
她不再说多，在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面前，多说多错，她也不敢再看他，担心自己的眼神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楚弘昕似在思索，没有开口。
康公公察言观色道：“王爷，长寿宫那边，可还要继续……”
他的话没有说完，可懂的人都懂。
楚弘昕眸子一缩：“继续，悠点着。”
凤灵听懂了。
继续给太后下药，药量减少些，可别现在就要了太后的命。
好吧，果然被她给猜中了，宁王楚弘昕筹谋深远，绝非无脑之人。
她现在算是丝毫不怀疑了，此前一直怀疑的幕后黑手，就是宁王。
她也没有去自责追悔当初未曾坚信自己要找的幕后黑手就是他。
敌人是真的强大，她有所不及，自然找不到他的把柄。
可敌人越是强大，她就越是有上升的空间。
她会努力，总有一天，她会打败敌人。
“下去吧。”康公公收到宁王疲惫的信号，挥了挥手，让“莲儿”退下。
凤灵福了福身，退出前问了一句：“那奴婢是继续待在长寿宫，还是……”
她问的是康公公，毕竟像她这样级别的宫女，还远远用不着宁王亲自下达指令。
康公公看了宁王一眼，揣摩着主子的心思，道：“去长寿宫吧。”
毕竟太后那边的情况，需要有人及时禀告，莲儿是自己人，这差事交给她再合适不过。
“是。”凤灵这回是真的准备出去了。
她转身的时候，蓦地松了一口气。
又逃过一劫，没有被发现呀！
她正这么想着，忽然被楚弘昕叫住。
“等等。”
凤灵身体一僵，脸上顿时没有了轻快的表情，变得紧绷。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凤灵转身，低垂着眸子。
她不知道楚弘昕为什么会突然叫住她，她只能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点的同时，唯唯诺诺一点儿，这样的形象才与背弃旧主投靠新主的莲儿更贴切。
楚弘昕微抬下巴，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凤灵心头微微一颤：“奴婢名唤莲儿。”
她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幕，确定自己没有露馅儿，还是不敢大意。
“抬起头来。”
楚弘昕的声音突然响在头顶，凤灵才慢半拍地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出龙案，立在她面前了。
凤灵交叠在身前的手不由得微微收拢，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抬起头来。
她极力让自己代入进莲儿的角色，思索着她在面对新主子宁王之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和眼神。
心慌，紧张，畏惧，还有一丝崇拜吧。
应该是这样的，心慌紧张畏惧，是任何寻常宫女在直面主子时会有的反应，而像宁王这样一个短短时间内就控制住前朝后宫局势的人，如此有魄力，是个女子都会崇拜吧。
“莲儿？”楚弘昕身材高挑，五官出众，原本眉宇间就透着一股气宇轩昂的英挺正气，一双丹凤眼更是勾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