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今日见你,气色明显比半年前好了很多,就连脉象也有力了,可你这次去朗州找林老太爷看病,他不是已经去世了吗?为何你的病……?”
不等商亭羡说话。
方景序就接过话道:“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林老太爷他一个神医,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
池月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个女子……
但她不确定猜的对不对,还是问道:“什么意思?”
方景序嘴角扬着笑,告诉她:“这次和我们一起从朗州回京城的人当中,有个叫玉君姑娘的,你应该还没见过她……她的医术,恐怕连林老太爷都比不了,因为亭羡的寒症,她能治!”
真是她!
池月手心微紧。
脸上却无异样。
她眼里露出喜色,看向商亭羡:“阿羡,你的病,她当真能治?”商亭羡沉眸,默了默,才点头。
他不是犹豫,而是有所顾虑。
自己的病,是他的催命符。
却也是他的保命符!
他只有是“将死之人”,才能有命活着。
池月说:“看来这趟朗州之行,没有白去,义父若是知道你的病能治,一定高兴坏了。”
商亭羡严肃道:“我病的情况,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池月点头,当中利害,她清楚。
“有机会,我想见见那位玉君姑娘,你身体的情况,我是最了解的,玉君姑娘若是有拿捏不准的地方,我也能及时告诉她。”
“等过段时间吧。”商亭羡说。
“好。”
方景序问:“对了,最近京里出了什么事?”
正好,商亭羡也想问。
池月神色凝重道:“你们也发现了?”
方景序往前坐了坐,半个身子压在桌上,一副要好好听听的样子:“能不发现吗?一般东西两市大开和年关将近时,城门口才会盘查得这么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嗯,和这次科考有关。”
“怎么说?”
“考题泄露了。”
“啊!”方景序瞪大眼睛吃惊道,“怎么会泄题?”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这件事闹得很大,礼部所有官员都被清查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泄露考题,不要命了?”方景序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又问,“这事,是怎么发现的?”
“兵部侍郎的儿子和一帮仕子喝酒,酒后自己说漏了嘴。”
“然后呢?”
“清醒以后,他又不认了,说是自己酒后胡言,随口编造的,可编造出来的考题和礼部封卷的考题一模一样,岂能不让人怀疑?所以皇上下令,让太傅彻查此事,但不能大肆张扬,要小心的办。”
方景序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点头:“难怪!”
池月说:“现在礼部上下人人自危,太傅那把尺子还不知道会量到谁的身上。”
商亭羡勾了勾唇道:“不管量到谁的身上,总归是要有人来担的。”
他这番话,颇有深意。
方景序和池月对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