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去京城,是为了自己的眼睛。
玉君能治他的眼睛。
所以和如修一样,他也要一起去。
左伦说:“这次去京城,没有惊动京里任何人,连八王爷都不知道。”
六爷“嗯”了一声。
“不过……咱们的船一直跟在后面,想必世子已经猜到是您了。”
“他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猜不到……我来朗州看眼疾的事,林文远大概也跟他说了,可是那孩子,顾虑得太多,不愿见我。”
按理,商亭羡要喊他一声六叔。
但因为前太子遗孤的身份过于敏感,他不想连累到这位素未谋面的亲人,以免京里那位得到消息,定他一个密谋拉拢的大罪,故而在朗州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去拜见六爷。
“说起来,您还从未见过世子。”
“他一出生,父母就走了,自小养在老八府里长大,这些年关于他的消息,也都是老八悄悄命人带来给我的……阿羡这孩子,命苦!”
八王爷、六爷和前太子,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从小一起跟着太傅读书,又一起学武,兄弟三人互相信任,毫无保留。
那段日子,六爷每每回忆起来,都会眼眶微红。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自四十年前那场血色婚礼后,他便彻底看不见大梁的“蓝天”了。
夜幕降临,屏县的花灯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玉君一行人来到长街,再往前走,便到了打铁花的地方。
屏县是大梁唯一拥有百年绝技打铁花的地方,那滚烫的铁水在匠人的手中抛出击打,形成低空烟花,火光溢散,璀璨耀眼,带着古韵的魅力。
周围百姓欢呼,沉浸在热闹和欢悦中。
如修望着漫天的火光,开心的说:“仙女姐姐,好漂亮。”
玉君温柔的笑了笑:“嗯。”
商亭羡就在两人身后,心中那道不出来的滋味,又莫名的加重了几分。
林念听一路上咋咋呼呼,精力十足。
她从人群里钻了出去,跑到那打铁花的匠人旁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像泥鳅一样又钻了回来,说自己和匠人师傅说好了,让她上手打一次铁花。她还打算拉方景序一起去。
可那东西若打得不好,火花散开后会烫到人身上。
方景序认怂,死活不肯去。
他本就脸肿着,再烫一下,就真的毁容了。
林念听便挽着袖子自己上了,林从淮拉都拉不住。
不过好在林念听虽然动作笨拙,但在匠人师傅的一番指导下,她打出来的铁花也很好看。
如修夸了她很多遍。
林念听一高兴,顺手买了一串糖葫芦给他。
如修拿着糖葫芦说:“念听妹妹,我……我不是孩子,爹爹说,糖吃多了牙齿会疼,所以不准我吃,我也不敢吃,不然爹爹知道了会打我的,但是我弟弟喜欢吃,他要是在……就好了。”
如修有些想如祈了。而他这些话才说到一半,林念听就已经不想听了,拿回那串糖葫芦自己吃,然后就又钻到人群里去了。
等如修说完,才发现糖葫芦没了。
大家再往前逛,到了贯穿城中的一条河边上。
水面上,挂着一串串的麻花绳,点燃后,用铁棒敲打绳条,火花掉落,如繁星漫漫,片刻绽放,又像空中飘着祈福的丝带,散落水中,浪漫又惊艳。
林从淮感叹道:“东风夜放花千树,疑似星河落凡尘。”
方景序摸着下巴,认同道:“真他娘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