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周日,陶飞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中午了。
来到客厅时,妻子和欢欢坐在桌子后,已经吃上了。
陶飞尴尬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在椅子上,拿起了筷子。
妻子跟原来一样冷淡,陶飞也没说话。这顿午饭吃得异常平静。
陶飞收拾碗筷时,妻子来到他的身前,严肃地说:“我们谈谈。”
夫妻俩来到阳台上。叶馨儿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考虑了一晚上,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去自首是最好的选择。”
陶飞以为自己听错了:“自首?”
叶馨儿目光坚定地望向陶飞,答道:“没错。”
陶飞面色冷峻地问:“把我最后的时光耗费在监牢里,叶馨儿,这就是你的主意?”
“你主动投案,警察会从轻处分你。你的身体不好,说不定他们很快放你出来。”
陶飞意气难平,胸口像波浪一般起伏。
陶飞激烈地说:“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的家庭!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
陶飞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平复了情绪,然后和缓地说:“如果我不顺从呢?”
叶馨儿正视陶飞的眼睛,说:“我会报警。”
“报警抓爸爸!报警抓爸爸!爸爸是坏蛋!”这是女儿的声音。
循着声音,陶飞望向客厅,看到欢欢拿着玩具剑,还对准了他。
一股怒火陡然从心里升起,陶飞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
他尖锐地质问:“叶馨儿,你疯了吗?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家?为了你们娘俩?!”
叶馨儿不甘示弱:“你再怎么找理由,还是个小偷。天知道你惹了什么麻烦!”
变了,陶飞在心里叹息,妻子蜕变成一个陌生人。
“我不会自首,更不会蹲监狱。”陶飞咬牙切齿地告诉叶馨儿。
“为什么?”
“为了这个!”陶飞捉住叶馨儿的手腕,把她拉到杂物间。
陶飞移走置物架,抽出藏在墙里的手提旅行包,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的夏币。
陶飞指着里面的钱,喝道:“看到了吗?为了这个!”
叶馨儿看了一眼一沓沓的纸币,默然不语。
陶飞语重心长地说:
“馨儿,看到了吗?这是你五十年的生活费,欢欢的抚养费、特殊教育费和生活费。你们用这些钱购买蛋糕和甜点,用这些钱支付水电费。在我死后,你用这笔钱还掉房贷,有尊严地生活。”
叶馨儿淡淡地说:“我不要赃款。谁知道上面染着什么东西?”
陶飞怒道:“这些钱不是我偷来的,是我挣来的!”
叶馨儿的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老婆,我承认,为了挣到这些钱,我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接受了很多惨痛的结果。这是我为家庭所做的牺牲,你必须理解!”
叶馨儿一言不发。
陶飞用最后的耐心劝导:“如果你不接受,我的牺牲全部白费了,只能遗憾地离开。”
“叮当——”身后传来门铃声。
陶飞恼怒地离开杂物间,打开几步之遥的房门。
哥哥陶茁出现在身前。
陶飞心中一惊。
哥哥迈入房间,疑神疑鬼地问道:“好家伙,在外面都能听见你们吵架。”
说完,哥哥的眼睛探向杂物间。
陶飞回望,看到妻子已经把拉链拉上了,正把旅行包搁在置物架上。
妻子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是大哥啊。吃了吗?”
“吃过了。”哥哥看了眼妻子,脸上的疑惑没有消失。
陶飞连忙问道:“哥,有事吗?”
哥哥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笑道:“来拿八宝酱菜。说实话,弟妹腌的比老妈的好。”
说话间,妻子已经从厨房里取出了一个大玻璃瓶,交给了哥哥。
哥哥打开瓶盖,闻了闻,叹道:“就是这味,地道。”
看到陶飞和叶馨儿无意挽留,陶茁便转身,离开了弟弟家。
在飞车上,陶茁感觉夫妇俩不对劲。
陶茁认为,夫妻间的争吵,不碍乎生活上的鸡毛蒜皮,但这次不一样。
在弟弟和弟妹之间,好像有道看不见的沟壑,隔开了两人。
夫妇俩貌合神离。
这绝非好迹象,陶茁心中有股隐忧。
陶茁担心弟弟走投无路,从而干出非法的事,其实,他更担心弟弟的家庭支离破碎。
昨天下午,陶茁收到一个奇怪的邮件。
这份邮件寄到了陶茁的家里。撕开包裹后,他惊讶地看到了一个小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