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道御史转念一想,确实也是,挨完这顿打,那我可就落得一个不畏强权,敢于直言的好名声。
这笔买卖,不亏。
蹭蹭蹭,东厂的番子并没有抬起刀鞘,而是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蒲团。
湖广道御史一看,把他给弄不会了。
他向着一旁的广西道御史问道:“老兄,这东厂是经费不足了吗?怎么连刀都配不起了吗?”
广西道御史也纳闷呢,“不应该啊。”
“就东厂那伙子人的德行,怎么可能会缺钱呢?就算是没给他们经费,他们也不会亏待了自己,肯定得坑蒙拐骗的想法弄钱啊。”
“这拿蒲团打人,我从万历年间就开始挨揍,挨了这么多回揍了,还是第一次遇到。”
湖广道御史一听,就是一愣,“老兄,你在万历年间就为官了,这么多年了,挨了这么多顿揍,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升官了,怎么现在还是个七品的御史啊?”
广西道御史听罢,叹了一口气,“嗨,别提了,天启年间也是像现在这样跪门,让魏忠贤手下的东厂番子打了一顿,结果养伤养到现在,如今三法司在地方也设立了衙门,京中人手不太够,最近才被启复。”
湖广道御史一听,“我的娘啊,这还有生命危险呢?”
王德化面朝跪门的众人,面露笑容,语气和善,“诸位,陛下念诸位大人勤劳王事,殊为不易,特赐蒲团一个,山参两片,望诸位大人坚持不懈,持之以恒,一如既往。”
“来呀,给各位大人分发下去。”
这时,一位年老的官员问道:“陛下可曾恩准我等的奏折?”
“陛下说了,各位大人的请求,他会认真考虑,只是事关重大,陛下还得仔细考量。”
这位年老的官员一听,当即就不干了,把蒲团往旁边一放,他没扔,因为这毕竟也算是半个御赐之物。冷哼一声,“陛下的心意,臣等领,但陛下不收回成命,我等就只得再叨扰陛下了。”
接着,他就向着宫门内感道:“陛下,请罢免矿监,还百姓以安宁。”
他这一弄,后面的人纷纷跟上,将蒲团放到一旁不用,“陛下,请罢免矿监,还百姓以安宁。”
湖广道御史刚刚把蒲团放到膝盖下面,别说,还挺软和。
结果,见别人这么一弄,也只好把蒲团放到一旁不用。
王德化见状,心中暗自发狠,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诸位大人,这可是陛下的一番好意。”
“若是诸位大人不愿意用,那咱家也无法强求,来呀,将蒲团和山参片留下,我们走。”
乾清宫内,朱由检听着王德化的奏报。
“他们不愿意用?”
“是。”
朱由检点了点头,“无妨,反正跪的是他们的腿,他们自己都不爱护自己,这又能怨得了谁呢?”
“王承恩,告诉太医院,让他们提前备好了汤药,免得到时候哪个老先生撑不住晕倒了。”
“是。”
朱由检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向窗外,“这就快晌午了,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
“让御膳房多备些饭菜,到时候给宫门外的那些大臣送过去,跪门可是个体力活,不吃饱怎么行呢。”
“是。”
王承恩凑到朱由检近前,“陛下,衍圣公已经来了好几天了,一直递奏折想要进宫面圣,您看?”
“衍圣公这个不急,等福王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