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田,你在市舶司提举的位置上,做的确实不错,朝堂上下,有目共睹,就是松江府的那次民乱,让你遭受了不少的非议啊。”
瞿式耜倒显得不在意,“老师,左右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
“不过,弟子还要感谢老师在朝堂之上,维护弟子,不然,恐怕弟子就没这么幸运了。”
钱谦益淡淡一笑,“起田,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是你的老师,我是你的弟子,你出了事情,我这个当老师的,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呢。”
对于钱谦益这番话语,瞿式耜还是很感动的,“说起来,还是弟子无能,让老师费心了。”
“对了,老师,弟子看您红光满面,是有什么喜事吗?”
钱谦益哈哈一笑,“喜事倒没有什么,就是自从为师就任户部财政司侍郎以来,深感国库之空虚,朝廷之压力。”
“幸得陛下英明,广施善政,才使得国库逐渐充盈。国库有了钱,为师这个财政司侍郎也不至于那么为难,腰杆也硬了一些。”
瞿式耜对于自己的这位老师,可谓十分的了解。
虽然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总是有些拎不清。
若是真的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事情摆在面前,他还真不敢担保自己的这位老师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且,之前自己的这位老师仕途并不算顺利,直到新君登基,直接拜为了礼部左侍郎,如今,又成为了大权在握的户部财政司侍郎,大明朝的财神爷。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自己的这位老师,也隐隐有些过于得意了。
对此,瞿式耜善意的说道:“老师,弟子到地方任职之后,才深感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弟子在松江府市舶司提举的位置上干的好好的,无缘无故就受到他人诽谤攻击,着实令人懊恼啊。”
钱谦益则是劝慰道:“起田,何必在意这些呢?”
“庄子有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众,人必非之。”
“你在市舶司做的有声有色,难免遭到有心之人的妒忌。”
“毕竟高处不胜寒嘛。”
“不过,起田,你虽然有些成绩,但也不可心生骄弄之气,不然,恐悔之晚矣。”
瞿式耜连忙点头称是,“老师的教诲,弟子一定谨记于心。”
“还记得弟子当初跟随老师治学之时,老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
“那份淡泊名利的淳朴,超脱自然的雅致,寄情山水的快哉,犹在眼前。”
“就是老师身居高位之后,心境,似乎与做学问之时,有些许不同了。”
“若是能有机会的话,弟子还是想再和老师寄情于山水,研学先贤之道。”
钱谦益对于自己的这位得意弟子,也是十分了解,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这番话语,恐怕是在提醒自己,近来有些得意忘形了。
钱谦益坦然一笑,“读书治学,没什么不好,但政坛对于我来说,可以更加海阔天空嘛。”
“在官言官,些许名利之态,在所难免。”
“然,此心光明,亦复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