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大照,四周聚了些云层,似是将有雨的前奏,却没有风,十分的闷热。
午后下半晌了,热气没散去多少,让人一会一身汗。
这个时候田里没多少人在劳作,但一些女人们还不得闲,拿着绣花绷子坐在门前的大树底下,做着手里的绣活。
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绣的累了,抬头活动了下发酸的脖子,一眼看到有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匆匆在路上走着。
她从男子的大个头认出了是谁,对旁边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说道,“哎,罗婶子,看那是不是你家大力?”
低头绣着花的罗婶子闻言抬起头,一眼认出了那男子正是她儿子罗大力。
她喊了声,“大力,你怎么回来了?”
罗大力本没想回家,听到喊声,看到了坐在家门前桂花树下的娘,脚步顿了顿,还是拐了过来,他走的很快,来到桂花树下。
“娘。”又跟旁边的女子打了招呼,“余嫂子。”
余嫂子笑着朝罗大力点了下头表示回应。
“大力,你不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罗婶子眉眼间挂上了焦急之色,“要是,你快些回去,家里都好,不用挂念。”
杜家的仆从不经允许不能随意出门,被杜家人发现了会受罚,轻的也得挨上几棍子。
“娘,我不是自己出来的,是水生哥让我去请叶大夫。”
罗大力看了眼余嫂子,犹豫了下,低声说道,“杜家变天了。杜家的那位香柔小姐,原来是诛寇帝的后人,还被传了神兵,她,殿下她恼了杜家。
水生哥是跟着殿下办事的,我得赶紧去请叶大夫了。”他没敢说太多,又急匆匆地走了。
余嫂子惊的捂住了嘴巴。
罗婶子也惊,但她心里突然起了些希望,在她听到了诛寇帝,以及神兵这两个词后。
她儿时常听母亲长吁短叹,说她没能赶上好时候,上不了女学堂,也不能去学诛寇体术,比母亲小时候过的拘束多了。
母亲在家教了她识字读书,又偷偷教了她诛寇体术,让她每天在屋里悄悄练习。
她打心里喜欢母亲教的那些。
母亲说,那些都是诛寇帝让人教给她们。
但这种好时光,停止在她十二岁时,那一年,母亲去世了。
她的父亲再不允许她练习诛寇体术,只让她学做饭、做衣服、绣花这些,还有地里的活也要学做。
等她嫁到了罗家,过的更拘束了,她想把诛寇体术教给女儿,受到了罗家所有人的反对,不止不让她教女儿,也不让她练。
在娘家时父亲不允许,她还能夜里在屋里偷偷练,但在罗家,她没有偷偷练的机会。
她很不明白她父亲以及罗家人为什么会阻止,她练习了诛寇体术后,身体变得好了不易生病,力气也大了,能干的活也多了,这是好事不是吗?
为了不让女儿带离她身边,她只好妥协。
她一直盼着,能再出一个诛寇女帝,那她就能让女儿识字,能跟女儿一起练习诛寇体术了。
可女帝一个一个的换,一个一个地让她失望。
罗婶子看向了远处杜家的大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