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已然摆开几张书桌,笔墨纸砚都搁在了桌面上,可见就等着她到来。
遂加快了步履。
傅北墨听闻脚步声转头,笑容纯真:“嫂嫂觉得如何?”
颜芙凝颔了颔首:“还挺像模像样的,比咱们在青山镇时,几人同坐在四方桌旁来得好。”转眸与彩玉、孟力与李信恒道,“你们若不学好,便是对不起北墨。”
李信恒保证道:“我们肯定会学好,方才北墨公子已经嘱咐过了,不许旁人来墨院打搅。”
傅北墨嘻嘻一笑,坐到窗边的交椅上:“嫂嫂快给我扎针。”
“我家北墨如今越来越能干。”颜芙凝从彩玉手上取过银针包搁在边桌上铺展开,“大抵再扎针一段时日,便能痊愈了。”
傅北墨暗道糟糕,他有时想得再装一装,但今日的举止却是没装。
“嫂嫂还是给我扎得时日久些吧,我想着扎久些效果更好。”
“真是稀奇,以往躲着不肯扎,如今要求着扎。”
颜芙凝含笑摇头,取出银针,就着彩玉点的烛火上烤了烤,准确无误地扎上了傅北墨的脑袋穴位。
傅北墨面上笑意不断,放在膝盖上的手却缓缓攥起。
其实他还是怕扎针的。
但扎针能让他大好,还能与嫂嫂多相处,他愿意被扎银针。
颜芙凝手速极快,眨眼二十余枚银针扎到了傅北墨的头上。
李信恒等三人则规矩坐好,等候颜芙凝教他们识字。
“好些时日中断了教习,咱们今日将以往所学复习一遍。”
说罢,颜芙凝开始考了先前所教的字与成语,不多时一刻钟过去,傅北墨脑袋上的银针取下。
就在颜芙凝准备教新的内容时,院门被人敲响。
“北墨,是为娘。”
听到是母亲的声音,傅北墨跑去开了门。
婉娘由李嬷嬷扶着进来。
“听李嬷嬷说,芙凝在这给北墨扎针,教其他人识字,我便过来。”
傅北墨微微蹙眉:“娘,您这般过来是作甚?他们写的字歪七扭八的,您也瞧不见。”
“你这孩子,能识文断字便是好的。”婉娘说着,扶额叹息,“为娘脑袋疼,也想让芙凝帮我扎几针。”
闻言,颜芙凝连忙扶着婆母到窗旁坐下:“娘的脑袋疼,眼睛周围可有不适?”
婉娘缓缓道:“就是脑袋一抽一抽地疼,眼睛倒无不适。”
颜芙凝的手指搭上婆母的脉搏,而后又搭上她的脖颈脉搏,最后缓缓移向头顶。
相对傅北墨的脑袋,她已极其熟悉了。但婆母头上梳着发髻,一时间不太好判断,也不太好下针。
“娘,头发得散开,我帮您按一按穴道,再根据您的反应施针。”
“好,散开散开,今日梳头的时候就百般不适了。”
婉娘一抬手,李嬷嬷与彩玉就帮忙上前除去她头上的发饰。
颜芙凝拨开她的发丝,用指尖与指关节按压不同穴道。
在她按到率谷穴时,婉娘轻呼一声。
“娘,您忍忍。”
说罢,颜芙凝一一按压过去。
待按到头窍阴时,婉娘一把抓住颜芙凝的手,痛呼:“芙凝,娘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