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间,傅辞翊淘了米,下锅。
心底隐约有个声音叫嚣着,把她弄哭!
傅辞翊将右手负到背后,克制住想要捏她脸的冲动。然,左手被她拉着,他只好站着任由她检查自己指尖的伤。
傅辞翊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俯身帮她抹泪。
阿力要在傅家冲澡,遂撑伞去自个家取干爽衣裳。
吃饭时,颜芙凝这才问起方才吵什么。
堂屋一直吵吵嚷嚷的,夫妻俩一人烧火,一人在灶台前忙碌,皆没空去理会。
天落雨,事情又多,傅家的晚饭就晚了些。
本就波光潋滟的眸子,瞬间氤氲起一层水雾,汇聚成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扑簌簌往下掉。
这时,颜芙凝放开他的手:“伤口愈合得很好,疤痕浅浅淡淡,不仔细看,瞧不出来。”
傅南窈指着他的背影,嗤道:“他还脸红了,瘦得跟猴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灶间,颜芙凝拿了个萝卜洗净,斜刀切块。腊肉又切了些,此刻切的是厚片。
“好的,婶婶。”
说话时低眸,入目所见,水里两只白嫩的小脚丫格外可爱。
傅辞翊应声,从外侧的灶膛取了两根烧的正旺的柴禾,塞去了内侧灶膛。
嫩豆腐般的脸蛋,真好摸。
婉娘瞧不见,再则阿力与北墨一般,半大小子一个,不穿衣裳没什么。
“摸,摸,摸我的脸。”
傅南窈瞪了埋头吃饭的阿力一眼,气道:“对啊,他干衣裳放在堂屋,嫂嫂,你说他傻不傻?”
“我在给你抹泪。”
雨,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
傅南窈看到光着身子的阿力,怔愣一瞬,喊道:“登徒子,你怎么不穿衣裳?”
她别开头:“我不要你抹。”倏然反应过来,“你好意思说我,谁菜刀切到手指了?”
傅北墨先喝了一碗。
“怎会如此不小心?划破手心,烫到手,摔到膝盖……”傅辞翊眉头愈发拧紧,脸庞冷峻,嗓音染上几分隐怒,“颜芙凝,你已及笄,怎么还似孩童一般?”
颜芙凝看锅热起来,便开始烧萝卜炖腊肉。
傅南窈将熬煮好的姜汤分两碗装,端去堂屋。
还想捏一捏。
两边分别添了新柴。
傅辞翊在灶膛后烧火,开始煮饭蒸菜。
只是,此般站着,她艳若桃李的粉面,清清楚楚地映入他的眼帘。
“说起这事,我心里还有气。”傅南窈拿筷子戳了块萝卜,“就是阿力没穿衣服跑到堂屋来了,我都看见了。”
姜汤辣口,喝得阿力张嘴哈气,说的话便有些断断续续的:“我头一次在你家冲澡,没经验。进去冲了,冲好发现衣裳都放在堂屋了,我身上这裤子还是方才淋过雨的。”
说着,她的两只手抓住他的左手,认认真真地看他指尖的伤。
傅辞翊清了清嗓子:“脚盆里要不要加热水?”
傅辞翊喉结微滚:“好,别再摔了。”
颜芙凝一噎,有他这么说话的吗?
就知不知道捏一把,她会不会哭?
带着泪水捏起来,手感不知有无影响?
还不是为了给他送伞?
不是吧,不会啥衣服都没穿吧?
阿力不像是个傻的。
为了吃饱饭,懂得利用北墨的善良,还求他们家收留他,可见是有小聪明的。
虽说没有父母教导,幸好不曾学坏,为人老实,心思亦算单纯。
傅辞翊似乎看出她的猜测,直接道:“阿力不至于傻到没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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