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不善的目光中,张動神色平静,他并未做任何的辩解。【】
就好似,刚刚陈望说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燕王闻言冷哼了一声,说道:“倘若你们真有心,他张動还真能压得了你们?真当本王不知道你们平时一个个都什么样吗?”
“在本王看来,张動出言制止尔等,非但无措,反有大功!”
听到这话,陈望等众将解释一愣,面露不解。
燕王沉声道:“你们怕是都忘了,当初在开拔前,本王对你们都交代了一些什么。”
“本王明明告诉你们,在本王抵达之前,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忍耐,可你们呢!?将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非要去招惹太上皇,死也是活该!”
燕王的训斥,不光震慑住了帐内心怀不忿的众将,更是直接阐明了他自己的态度。
而燕王在右北平军所具有的权威,也是无人所能比拟的。
当他说出了这句话以后,众将纵是心有不服,但也无人再敢争辩一句。
见状,燕王又是对着众将冷哼了一声,然后这才转首看向张動,说道:“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张動连忙单膝跪地,行军礼恭敬道:“一切皆是王爷教导,末将只是按照王爷您的命令行事,并无功劳。”
燕王怒容稍减,淡淡的说道:“你这性子,始终如此,太过平和了一些,否则本王也可以将更重的担子交托给你。”
张動闻言苦笑了一声,闭口不言。
雷柏这种没脑子的蠢驴为何能统领重骑兵,在官职上与他平起平坐?就是因为他冲动,且平素与自己不和睦。
作为上位者,总是不喜欢执,这反而会让上位者感到安心。
而在这种权术制衡下,真正统帅右北平军的人,只能是燕王。
让自己身上再加点胆子?就是燕王真给,他也不敢要。
否则的话,以燕王的脾性,他若不是为了权术制衡,就刚刚叽叽歪歪的陈望,燕王早就让人给他拖出去砍了。
而就在这时,燕王开口说道:“雷柏虽死,但重甲骑兵不可一日无统帅,陈望,今后你便暂时统帅重甲骑兵吧。”
刚刚还心有不忿,私下嘀咕燕王偏心的陈望闻言一愣,紧接着便是狂喜,什么牢骚抱怨全都没了。
他在旁人羡慕无比的目光当中,跪地拜谢道:“末将多谢王爷,末将保证,定为王爷您赴汤蹈火,扫灭一切敢与王爷您做对的敌寇!”
这一番感谢,十分粗鲁,燕王都懒得去听。
让陈望当统帅,也是无奈下的权宜之计,他很清楚,以威望来算,陈望根本就不是张動的对手。
在暂时度过这个阶段以后,他必须还要扶持起一个可以和张動分庭抗礼的人来,否则他也不能安心。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
放下心中思绪,燕王沉声道:“本王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告知你们。”
见燕王神色凝重,众将皆神情一凛,静静等待。
在众人注视下,燕王缓缓开口说道:“从即刻起,尔等皆要无条件听从太上皇的命令。”
听到这话,帐内众将一片哗然。
若非这句话是从燕王口中说出,换其他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能当这人是失心疯了。
就连素来沉稳的张動,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也同样是一脸的惊骇。
没人知道,燕王这好端端的为何要抽风,居然说出这种让人难以相信的话来。
燕王眉头紧皱,冷冰冰的看向那些惊呼不断的将领。
张動见状,连忙开口道:“都安静!诸位与我皆深得王爷信重,而咱们也都是王爷一手提拔起来了,什么时候,王爷的命令轮到你们去质疑了?”
张動的表态,让燕王十分满意。
无论帐中有多少人暗骂张動在拍马屁,但在张動说完这句话以后,大家到也都安静了下来。
在帐内彻底安静以后,燕王这才开口说道:“朝廷已承诺,册封本王为和河北王,同时将渔阳郡,广阳郡二郡划拨于本王治下。”
说道这里,燕王双眼一凝,冷笑着说道:“楚逸小儿,到底经验不足,只看到了眼前利益。”
“他以为击退了犬戎人,就能凭此盖世功勋压服内外,所以不管不顾的发疯,那本王就成全他。”
“做这个交换,无论怎么算,赚得都是本王!”
在场众人,政治头脑最多的就属张動。
他看着燕王兴奋的样子,猜出了他此时已陷入道了对权利的疯狂追逐当中,不过这件事毕竟干系太大,在想了又想之后,张動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问道:“王爷,敢问,太上皇提出如此条件,是要我等如何?”
“与犬戎决战!”
燕王说道:“他手中虽有近二十万的兵马,但实则大多都是二线部队,或已至透支状态,而本王的右北平军正是他所急需的主力精锐,所以他以此条件与本王交换兵权,用来对付犬戎人。”
张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王爷,犬戎人的战力……”
“本王如何不知?”
一语打断了张動,燕王说道:“尔等大可放心,本王早已同他说了,右北平军虽会听命于朝廷,但绝对不会充当与犬戎人交战的主力。”
“所以,等大战开启,尔等留在外围打打支援便可,届时只要你们聪明一些,右北平军不会有多大得损失。”
燕王的话,让帐内绝大多数将领都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唯独张動依旧眉头紧皱。
他想了想,开口说道:“王爷,以末将浅见,太上皇绝非容易妥协之人,若是他拿到了兵权以后,使计又当如何?”
“使计?他能使什么计?”
在张動连翻进言下,燕王已经有些不耐,他冷着脸说道:“右北平军,从来都只认本王,而不人朝廷。”
“到时候,你们管他说些什么,只要谨记本王命令行事,他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