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儒晦表情凝重,沉声道:“实不相瞒,老夫也被此消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太上皇这一手釜底抽薪,玩的漂亮!”
甘汤被破了像,一旦面色阴郁便显得极其狰狞,他冷声道:“确实漂亮。”
“明面上放弃了擢升百里奕的机会,将重心全都放在了廷尉府,让我等皆以为他志在此处,暗地里却将淳于越给拉了出来,如此手段,属实惊人。”
“不过,老夫还是想不通。”
“无论是当今陛下,还是先帝,皆多次邀请淳于越出仕,许以无数好处,可最终也只是让他挂个中大夫的虚职。”
“那些藩王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为了拉拢淳于越,无所不用其极,哪怕只是想要从他口中求得一句赞扬,最终亦一无所获。”
“这历来都保持中立,不问世事的隐居之人,怎么就能同意太上皇的邀请出仕?”
“他是这甘愿放弃多年来,所建立的隐世圣贤之名了吗?”
“还是说,凉宫那位,许给了他无法拒绝的好处?”
“好处?”
听到这话,王阜冷笑道:“淳于越生性淡漠,早已看破红尘事非,这天底下哪里还有什么好处能打动他?”
“便是将那太上皇之位给他,我看他也未必就能动心!”
“老夫不这么看。”
吕儒晦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他缓缓的说道:“是人,就有弱点。”
“只不过,有些人将弱点隐藏的很深,有些人则是摆在明面上,让人一眼可见。”
“咱们这位太上皇,显然是抓住了淳于越那不为人知的弱点,所以才能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吕儒晦的话,无人反驳。
书房内再度传来了一阵叹息声。
在众人愁苦的同时,张元吉凑前一步,对吕儒晦问道:“左相,您以为,这淳于越出仕,将会担任何等职位?”
吕儒晦冷笑道:“以他的名望,便是将老夫的左相之位给他,那也是理所当然。”
“不可能!”
张元吉摇了摇头:“左相您的位置,可不是仅凭名望便可担任的。”
“除非凉宫那位现在就想与咱们彻底决裂,否则绝不可能动左相您,他也动不了!”
“正如咱们现在口口声声喊着要将太上皇废掉,却也无可奈何一般。”
说道这里,张元吉更是长叹一声:“太上皇,气候已成了啊!”
“他的气候,早就成了。”
吕儒晦淡漠的接过了话题:“以老夫之见,淳于越即便出仕,也不会掌握什么实权,他更多的还是起一个象征性作用,一个帮助凉宫拉拢天下士子的标杆,所以大概率还是一个虚衔。”
“虚衔?”
王阜不解道:“他之前就不挂着中大夫的虚衔吗?”
一句话说完,王阜才发现,众人都已看白痴一般的目光在看他,顿时不再在道:“都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
“王大人……”张元吉苦笑解释:“淳于越既然肯出仕,那就绝不可能如当初那般,仅挂个中大夫之职,连朝廷都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