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调整,这才缓缓说道:“臣,奏请太上皇重启三年前,居庸关一役的调查!”
轰!
金銮殿外,虽是晴空万里,但殿内的朝臣却仿佛听到了滚滚雷鸣,不断在大殿之内回荡,经久不息。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落针可闻。
吕儒晦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田彬。
哪怕是沉稳如他。
在这一刻,也无法继续保持他那淡漠怡然的状态,眸中闪烁着阵阵慌乱。
对众人的反应,田彬仿若未闻,依旧淡漠的说道:“当年居庸关一役,陛下虽追究了部分人,但若真计较起来,那些人与此事之间的瓜葛并不深。”
“臣怀疑,居庸关一役,我大夏会如此惨败与犬戎之手,必是朝中有熟知我军布局的重臣,暗中与犬戎联络。”
“今,居庸关关头将士的鲜血虽已干涩,但他们的冤魂却永远都停留在那一片土地之上,哀嚎不止。”
“臣每思之,皆感寝食难安。”
“故!臣叩请,太上皇重启居庸关血案调查,为罔死的将士,为在那一役当中,无辜丧命的万万百姓,讨回公道!”
田彬说的极为陈恳,给任何人听来,这都是一个心怀百信,关心国家社稷的忠直至臣。
但!殿内几乎所有人,在听到田彬的话语之后,表情却都显得极为怪异。
田彬的这一番话,随便换个谁来说,他们都表示可以接受。
唯独田彬,根本不行!
当年居庸关一役,田彬身为朝廷的卫尉,同样参与到了军机要事当中。
居庸关一役牵连甚多,田彬虽也被罚,失去了卫尉之职,却被调拨到了太尉府,任太尉副手,左尉令。
面子上,左尉令可能不如卫尉这个当朝九卿看起来有牌面。
但谁不知道。
若真论实权,卫尉比田彬如今的左尉令,相差了不止一个级别。
这,根本就是明降暗升!
如此看来,这件事真要调查,他得到甜头的田彬,第一个就脱不开干系。
结果呢?
居庸关一役,都已过去了整整三年,早已被众人遗忘,田彬却是突然在这种场合之下,将这陈年老坟给掘了起来,甚至还主动躺平,等着别人给他也埋进去!
这,完全就不合理啊!
“好!田卿,你很好!”
平素,楚逸称群臣皆为大人,唯有褒奖,或是极为满意之时,才会称其为卿。
大笑了几声,楚逸朗声道:“本皇心甚慰!”
“过了这么多年,难得朝中还有人记得当年的居庸关之耻,记得那些为我大夏罔死的战士,百姓!”
“既然田卿你这么说了,那本皇自无不允!”
“居庸关一役,不光是要重新调查,更是要一查到底!”
“太上皇!”
听到这话,此前被楚逸训斥到无言的王阜坐不住了。
“今我朝中诸事繁多,北方还有平叛,支援高句丽两线战役,实不宜在此时横生枝节。”
“臣以为,此事,理当压后再议!”
吕儒晦开口附和:“太上皇,老臣也认为,此时调查居庸关一役,确是大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