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妄额头青筋直冒,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她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你以为我就这样在乎你?你觉得你这条命能抵一切?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他手上力道加重,像是恨不得顷刻间将她的骨头捏碎,沈明庄却是一声不吭,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木偶。
看着她倔强的面容,他终是松了手,却俯身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知道她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沈明庄,你恨我吗?”
沈明庄这才抬眼看向他,眼底有水闪烁,恨他吗?恨他多情,恨他对自己没法从一而终,恨他专断独行,恨他骄傲的永远不会低头吗?
可她呢,她不也一样吗,她也骄傲的不肯低头,她也认定了就不肯再原谅,她不也是专断独行吗,只能说,他们是太相似的两个人,所以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吧。
“那陛下呢?”
她不答反问,那惨淡的笑容像是日落前的最后一抹光彩,让她整个人添了几分生气,只是这生气实在太微薄了,微薄到难以支撑起她的鲜活。
姜妄心里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子,那刀子还在伤口处转动,将他的心伤的血肉模糊。
沈明庄看着那张清俊的容颜,那张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中,温暖着她,却在清醒后又刺痛她心扉的容颜,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一寸一寸的抚过那张比记忆中消瘦太多的脸,,她抿唇笑了起来,晶莹的泪珠却猝不及防从眼睑滑落,如朝露辞花,那明艳的笑容,那清澈的泪珠从美人腮边落下。
此刻殿中静谧无声,姜妄的心却乱哄哄的,他慌乱的伸手捧着她的脸,那一滴一滴的泪珠像是烧红了的铁水,每一颗都落在他的心头,将那体无完肤的心烫的千疮百孔。
“来人,为明妃剖腹吧。”
他忽然后退一步,两双眸子却始终如胶似漆的交缠在一起,沈明庄闻言,嘴角的笑容更甚了,她深深的看着面前的人,像是要把他永远刻在心里,姜妄大掌捏紧,沉眸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大殿,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沈明荣和陆茗两个人都是大惊失色,剖腹……这是要生生将那孩子取出来吗?
这样一来,人还能活吗?皇上竟然绝情至此,非得要了明妃的命,他才甘心?
两个人被押着离开了大殿,知道被风一吹,这才有了几分回神。
而姜妄强撑着到了偏殿,这才捂着心口通红着眸子靠在墙上,有些急促的大喘了两口气,有滴答一声水珠落地的声音,他仰头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暗卫的声音:“陛下,慈元大师到了。”
姜妄点头,在罗汉床边序坐下,一层一层的剥开衣裳,那露出的胸膛上,还有新鲜的伤口,慈元大师很快进了偏殿,他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对姜妄道:“陛下,这是最后一次取心头血,陛下可准备好了?”
姜妄沉声点头,“明妃今日剖腹,今日就多取一些吧,只要能保住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