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条收回来的船,爹都安排租出去了?”叶耀东看向他爹问道。
“老船租了,你那一条还放着,前天你不是也还在那里说等手头的事忙完,丰收号还没修好,就去放延绳钓吗?”
“哦,那也行,那我等会儿把几筐的延绳钓送去叫人整理。”
“那今天夜里就去放延绳钓了?那晚上把你几条船不值钱杂货都拿回来,别给你表哥他们带回去了,留着晚上出海当饵料。”
“那我等会交待一下王光亮他们,你那条船夜里也出海了吧?也让他们傍晚一块收货。”
“老船昨晚检查后都没有什么毛病,昨天晚上他们就开出海了,到时候等这月底正好都一块算账。今天没做事,我傍晚跟着一块去码头,顺便让他们认一下人。”
叶母忍不住插嘴,“那你们亲家那里该去说说的,也得去说一下,不然就放在那…”
“知道了,啰嗦…”
“上一回你船坏了,放厂里修,他也没等你就直接出海啊,这回还要你等…”
“搞错了吧娘,是我们自愿等的,不然我们直接正常开出海也行啊,不是出了几回事,大家都觉得没那么安全保险吗?想要两条船一块才等的,不然人家也没叫我们等啊,他自己船放在那里修,我们去不去关他啥事?”
叶母呐呐一时也说不出话。
叶父瞥了她一眼,“我们自己会看着办的,不用你瞎操心,昨天都还从厂里回来,现在去催个什么劲?”
饭后大家都各忙各的去。
6月一到,太阳就变得火辣辣的,叶耀东将延绳钓送去请村里的老人整理后,回来他就汗流浃背,汗跟水一样的淌下来,连灌了小半壶的茶水才解渴。
感觉春天也没有多长时间,前后就一个来月,立马就到了夏天,穿背心都嫌热的季节。
他到家后,也第一时间将衣服脱掉,光着膀子。
在他猛灌茶水的时候,老太太还领了一把毛巾给他,在后面擦后背。
“这天气说热就热,你也别戴那闷死人的帽子,看把你热的…”
“好了,我没事,就来回推着板车晒了一点,你看你的电视去吧,我去门口躺着凉一会儿。”
“锅里有煮好的玉米,你去拿两个吃,我再去给你们煮锅绿豆汤,等半下午的时候当点心吃,夜里也能带到海上去。”
他点点头没说啥,直接去门口躺靠椅上凉快了。
林秀清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老太太没事找事的围着他瞎忙活,也不管她。
最近鱼船没有出海,作坊那边没有什么,她也显得整个人都清闲了,还能干坐在那里看电视。
两个小丫头有瓜子吃也能坐得住,也紧挨着林秀清,难得乖巧的看电视。
在他躺在靠椅上睡得正香的时候,听到屋里传来几道女声,迷迷糊糊的他好奇的起来张望了一下,复又重新躺了回去。
是阿光的小妹,他两个妹妹时常就会轮流过来送点东西,有时是菜,有时候是瓜果,有的时候是镇上买的小零食,刚刚瞄了一眼,好像这回送过来的是芭蕉,地上有一整个麻袋,露了一部分的香蕉梗出来。
他们家后山好大一片山地,就是借了住在近处的便利,啥都被他们家种上了,土地也直接就被占了下来。
不过最近没见着他大妹上门来了,估计也不好意思出门。
造孽啊。
不过还好现在有后妈了,也有人张罗,不用再麻烦他娘了。
第二个婚事也退了后,他娘也感到很尴尬,有种把人家姑娘给坑了,里外不是人的感觉,还好两家是亲家,老太婆的原因谁也没想到,要是早一点结婚,啥问题都没有。
他拿过胸口的衣服继续盖在身上脸上,看着日头还大的很,只是日头西斜了一点,离太阳下山估计没那么早。
心安理得的,他又继续躺了,等老半响,孩子们都放学回来了,人也才走,他也了坐起来。
他一个大男人对着人家小姑娘也很尴尬,没话说的,还不如躺着装死。
屋里阿清跟老太太等人走后,也开始嘀嘀咕咕说人家也20岁了,两姐妹都得赶紧嫁了。
“把我那些小弟叫过去给两姐妹挑一挑,多省事啊。”
“你别一直推销他们了。”
“切,现在嫌来嫌去,可能等以后都高攀不起呢。”
“得了吧你,帮忙把麻袋里的香蕉都拿出来,拿刀把梗砍掉,用报纸包起来放筐里,拿到放鱼干的那屋里,放几天就能吃了。”
“那不都得都是鱼腥味?直接放到这里柴火堆里不就好了。”
“有区别吗?咱们整个家不都是鱼腥味吗?”
那倒是。
屋里的鱼干常年堆着,整个家里里外外都笼罩着鱼腥味,他都感觉自己整个人也都已经腌出味来了。
年后到上个月为止,晒出来的鱼干基数庞大,作坊、家里、市里通通都堆满了。
“没关系,等过几天,林集上拉个5000斤走,咱家立马就腾空了。”
他昨天晚上也真的是随便说说的,真要2万斤,加上市里的可能都还不够,这一两个月来,基本都在晒乌贼鲞,鱼干晒的很少,都还是3月份以前的库存。
这一波再出个5000斤,市里的两个仓库加起来可能也就1万多斤,还有一个仓库堆放着一缸缸的鱼露。
冬天到过年期间存放的鱼干,再加上这几个月,看着天气零碎晒一点,可能也就只能再卖到十月份。
算起来应该也差不多刚刚好将库存全部卖完,11月天气转凉后,到时候又能大批量的大晒特晒。
“那下次就不要堆到家里了,作坊小屋子那边还有一点位置,反正咱们接下去也不会大批量的晒,给屋子消消味。”
叶成湖也插嘴道:“我同学都叫我咸鱼仔,就是说我整天闻着一股咸鱼味。”
林秀清随口道:“挺贴切的,跟你爹的外号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