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干的味道浓郁,又腥又咸香,气味很独特,过路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耸耸鼻子,然后朝味道的来源闻去,才发现那里有一袋咸鱼干。
有的不感兴趣的人伸着脑袋瞄一眼就直接走了,有的人倒是不客气的伸手翻看。
叶耀东皱了下眉头,这些人的手干不干净啊?这样子翻?
本来想着就在地上坐一会儿,口子干脆就不扎了,反正没一会儿就要起来把袋子收进去。
而且他还想着能不能吸引点周围的人,再出个几斤,减少重量,省得还要大老远挑回去,能少几斤是几斤,车站客流量也贼大。
正当他想叫这些人不买不要摸的时候,有人出声问了。
“哎,这鱼干是你们的吧?要不要卖的啊?是自个家晒的吗?”
“咋卖啊?”
“鱼新鲜不?”
“对,是自己家晒的,鱼都是自己去海上捕的,都是活杀,绝对新鲜,你们闻闻看就知道了,不新鲜的闻起来气味就不一样,可不香。”
“蛤蟆鱼干一斤四毛五,杂鱼干一斤四毛,这些鱼得十斤才出一两斤,新鲜的批发都要五分钱一斤,零卖都七八分,我这压根就没赚钱,只不过是因为自家捕的鱼,没有经过好几手的鱼贩子,所以才卖的便宜。”
叶耀东见有人感兴趣询问,连忙站起来唾沫横飞的解释,说着或真或假的话推销着。
而叶父也站起来在一旁陪笑,他不会讲普通话,只会听。
这些问话的人也有的不会讲普通话,用的市里话,叶耀东大致也勉强听得懂,连蒙带猜,听不懂略过就行了,反正问来问去,就是那几个意思。
跟凌晨一样,都是鸡同鸭讲,反正他讲的普通话,大家都听得懂就好了。
有的人一听价格摇摇头就走了,也有的人边听边点头。
这些常见的鱼大多数人也都熟悉,也觉得价格便宜,毕竟很多新鲜的鱼一斤都要五六毛,冬天渔船去的少,货也少,更贵,买点鱼干放在家里,慢慢的吃也不错。
大家聚集在那里,互相不认识,但是也不妨碍他们讨论,心动的人都说着不贵,还可以,会新鲜啥啥的。
然后有一个人说要称五斤后,其余感兴趣的人也纷纷嚷着要几斤。
他的鱼干小买卖一下子又打开了销售局面,就是可惜了,没有小秤,这是他今天的一大失策跟败笔。
不过,他之前坐下来的时候有留意到旁边的人筐里头有秤,但是也用不上他去借了。
“我这里有秤,用我的,我先秤,我先秤…给我先秤,我有秤…”
人群中要买鱼干的人里头正好有秤,那人也是挑着担来市里卖东西,回去时正好路过看到他的鱼干,借人家的秤瞬间又顺理成章了。
叶耀东也很上道的给他称完后,又多给了人家两片鳗鱼干,买的人也很开心,喜滋滋的收下。
一个人从叶父手中拎过绳子穿好的鱼干后,人群里又开始了嚷嚷,这个要两条,那个要五斤,叶耀东顿时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嘴里还一直安抚。
“都有都有,大家不要急,这里有100斤,大家都有…”
“一个个慢慢来,不要着急,先把钱准备好,一手给鱼一手给钱…”
中国人都喜欢凑热闹,看到有人聚集的地方,也都喜欢凑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也就才几分钟,父子俩跟前已经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了,还有人在后面垫着脚尖往这边看。
看不到的人就从拎着鱼干出来的人手里看,摸摸看看闻闻,询问了几句价格,觉得还行,就紧接着拿着钞票挤进去,也要买。
大冷天的父子俩竟然忙出了一身汗来,眼前都是拿着钞票的手,这看着比在市场门口摆摊火爆多了,两人是又高兴又心急,叶父是生怕人家等不住就走了。
而叶耀东是担心这里围着这么多人,要是把地痞混混都吸引过来,那就麻烦了,他可不想惹事,这在别人的地界,可是得龟缩着,双拳难敌四手,车站又是混乱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市里面严打的厉不厉害,地痞流氓多不多?
他一边担心着,一边卖着货,恨不得自己长出三头六臂来。
叶父也担心人多混杂,身边藏着小偷,收到的钱都全部捏在手上,不敢放到口袋,毕竟东子刚被偷了一块多,前车之鉴还是得记着。
父子俩一个称重捆绑,一个收钱找钱,忙的汗都滴下来,也没空擦,跟前的人也是来了走,来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