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开始用鞭,就是大哥教我的。”
那一晚,温玉汝问起裴彦钧往事,他把人搂住,语气淡然地娓娓道来,目光里却有怀念。庄侧妃待人温柔,还会做许多精致好看的小糕点,大哥也不会嫌自己烦,那时候的裴彦钧,最喜欢的就是跑去大房的清念院了,也能正好躲开有些害怕大哥的表妹楚兰襟。可是后来,母妃病逝了,大哥也长大了,跟着父王一起去了北疆,加上后来的变故,两兄弟便不如年幼时那么亲密无间。裴彦钧沉默地吻了吻妻子,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承认:“好吧,其实大哥他对我,倒是始终如一。是我自己,过不去那道坎。”
他嫉妒裴戎。明明他的天分从来都不输于大哥,小的时候跟在父王的副将们手底下过招,他还总是能坚持最长时间的人,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像大哥一样驰骋疆场。唯一一次改变的机会,也因为齐鸿生和北狄人当年的那场阴谋,化为乌有了。每次看到大哥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好,和他代替自己扬刀立马,千里袭敌的画面就会交织在一起,百般纠缠,终成业障。他望着大哥,就像是看着自己永远无法拥有的一段人生,他不能在阳光和风雪之下建功立业,只能在京城这一潭死水里,勾心斗角,虚与委蛇,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就会病死过去。“大哥心里其实也是知道我的心情的,只是没有点破。”
所以每次回来,虽然还会看看自己,给他带点东西,却不会多留,以免尴尬。“那殿下呢?会觉得遗憾吗?”
温玉汝知道,裴彦钧的性子有些骄傲,雪三营之事又牵涉到他内心最大的痛楚,看到裴戎难免会联想对比,无法释怀。“遗憾说不上,生这样的家庭,本就不能奢求太多,维持现状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裴彦钧道。他能做的,也只有在祖母给父兄祈福的时候,也跟着抄一卷经罢了。裴戎和林书意亲自送了温玉汝出门。“你和阿钧这位娘子的关系不错?”
裴戎把林书意和温玉汝说话时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问道。“玉汝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林书意笑得眉眼弯弯,挽着夫君挑了几件温玉汝嫁进王府后的事情说了,又指了指还在玩指头的裴忱,“别人不说,你儿子最是喜欢她了!”
裴忱闻言眨了眨眼,重重地点点头:“三婶婶的身上香香的!”
“……臭小子说什么呢!”
裴戎没好气地一个大手把儿子的脑袋一揉,故作生气,却突然顿了一下,眉头轻轻一蹙。庄侧妃眼尖得很,见状便问道:“阿戎,你的肩膀怎么了?让母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