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时候,态度对众人都还算寻常,这让王妃内心松了一口气,以为王爷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又或者是考虑到渠宁楚氏的重要性,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在刚结束的那场和北狄的大战里,渠宁楚氏在后方给了玄甲铁骑多少助力,不可估量。可谁知道,第二天,宁王从北疆带回来的护卫军们,就把整个明萱院控制起来了,拦了个滴水不漏。“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王妃粉黛未施,几乎是跪在地上,抱住了宁王的大腿,声音凄切,“妾身做错了什么,您好歹说明了缘故,妾身该受罚自愿受罚。就是朝廷拿罪人,也要给个分辩的机会,如今二话不说竟然就拿住了我院子的人,您这是想要妾身的命吗!”
裴予望一看到宁王手底下这些阎王,就又想到了自己年幼之时,在这群人手底下吃过的苦,双腿都软了,战战兢兢,嘴上却不服气道:“父王莫不是听了哪里的谗言,要来整治母妃、三姐和我吗?我们在府里一直本分行事,也不知道怎么碍着了别人的路,一定要这么害我们,父王明鉴啊!”
裴昼川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没什么表情地任凭妻儿们哭诉喊冤,一直到三人的嗓子都哑了,声音也因为恐惧而慢慢小了下去,才抬起眼,很轻地笑了一下:“谗言?明鉴?”
他别有兴趣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眼,见面前三人的神情忐忑,却没有半点自己招认的觉悟,还抱着可笑的侥幸心理,终于失去了耐心,把手一拍。随即就有两个兵士拖着一个血迹斑斑的身影,走了进来,行礼禀告道:“大帅,这个小陆子已经招供了,供词在这里,请您过目。”
小陆子?听到这个名字,王妃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了,手掌不禁死死的攥了起来。怎么回事……为了防止事情的首尾被人抓住了证据,她早早地就已经把小陆子解决了,按理他应该和当日那个送药的小厮一样,永远失去了招供的能力。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会在王爷的手里!裴昼川“嗯”了一声,随即那兵士就把供词在王妃面前展开。上面详细自述了,几个月前,王妃是怎么交代自己去找烈性催情药,又是怎么买通了甘棠院的下人,把药下在了二公子裴成蹊的身上,再把世子妃引过去,陷害二人身败名裂的。桩桩件件,清清楚楚,与此一起供上来的,还有当日王妃交给小陆子的信物,一枚王妃本以为已经毁掉的玉佩。证据确凿,王妃顿时委顿瘫软在地。她紧咬嘴唇,还想再找理由狡辩推脱,却在对上宁王眼神的那一瞬间,再也不敢动这个心思。“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母妃……”裴瑶期爬到了王妃的旁边,紧紧抓住了她的袖子,眼神哀切。不能承认啊!母妃,绝不能承认!王妃的脸色如纸片,眼神掠过了惶然的女儿和儿子,最终跪在了裴昼川的面前,把头磕得哐哐响。“此事都是妾身一人鬼迷了心窍。予望和瑶儿都不知情,他们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唯一的错处,就是跟了我这么一个没用的娘亲。妾身愿意一力承担,只求王爷不要为难我这两个苦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