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一个浑身浴血的小兵却疾驰千里到了北疆营帐前,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的。“霍将军行踪暴露……在丘中东北的鼓口道……遇袭……”更多的细节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小兵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圆睁着的涣散眼睛,还有那匹鬃毛打结,活活累死的战马。他站在匆忙的人群中,看无数的身影来来回回,耳边尽皆嘈杂,什么都听不清,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几个地点的名字不停在脑海旋转,最后连成了一片,醍醐灌顶中他想到一个可能,跌跌撞撞地冲进父王的主帐。“我要见父……我要见大帅!”
几个不认识的守将将他拦住:“大帅的营帐岂是你这小孩子能随便进去的?有什么事情要禀告,先汇报给你上官!”
不对,不对,这件事有诈!以丘中的地势和两边路途之遥远,西北这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知道霍家要出军?为了保证行踪隐蔽,霍家甚至连北疆这边都瞒下来,发兵后才穿消息过来,戎族的耳目已经扎根得这么深了吗?若果真如此,那金鸣坡到丘中这条路上,是不是已经有了埋伏?北疆援军岂不是正入彀中?他冷冷地往斜了那守将一眼,从腰间掏出来一道令牌:“让我见大帅!”
看到这令牌,守将瞠目结舌,犹犹豫豫地退避开。父王曾经嘱托他,不可轻易动用这块令牌,但是此时事情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主帐之中还有几位没有发兵的副将,看到他就这么冲进来借作讶色。“度雁江——父王!是度雁江的小芦河。”
如今这个天气,度雁江下流正值冰融春汛,河水上涨,流速加急,若有人借小芦河转道,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快速安插人手入境。“父王,行动必须提前,否则丘中三路都会被人截断,援军人少,又是轻骑,更是无法突破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