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竭力。昨天还特意检查了景和院医官开的药,添减了几分,效果应该能更好。“嘶——别——”裴彦钧脸上倒是有了血色,表情却惨不忍睹。她真不是在报复自己吗!“外人?”
听到温玉汝的话,裴彦钧哼哼,“你管自己家叫外人?”
温玉汝点了点头:“恶毒后娘,混账亲爹,蛮横妹妹。”
“……”这配置还挺耳熟。“你这么说,本世子就放心了。”
他可不想和温怀济演什么翁婿情深,没得让他作呕,几天的药都能吐出来。温玉汝忙活完了,喊来侍女洗漱。青芜派人把熏好的新衣奉上,自己却神神在在地挪到床边亲自收拾。嗯……怎么还挺干净的?青芜暗自琢磨着,没做到最后?也对,毕竟时间也不允许。弄雪一心想让小姐扬眉吐气,特意选了最华贵的首饰,要给温玉汝戴上。“这个不要,这个也算了……”温玉汝腹诽,她是想让自己把满箱笼的东西都戴上吗?也不怕压坏了脖子!一抬眼,却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裴彦钧。他在丫鬟的伺候下穿戴齐整,活像画里走出的月下神仙,俊美无畴,偏偏一身病痛,又平添了风愁雨泣味的一段风流来。可以,很给她长脸。夫妻二人相携着出了院,身后跟着一大串丫鬟仆人,过了二门便要上马车,却见锦衣玉冠的裴成蹊牵着马走了过来。“世子,弟妹。”
二公子彬彬有礼。裴彦钧半搭不理地“嗯”了一声。“二哥,早啊,你也要出门?”
温玉汝应了一声,见他精神不错,脸上也带了笑意。“祖母不放心世子,要我一同前往。”
“……”裴彦钧皮笑肉不笑:“那真是麻烦二哥了,迎亲是你,回门也是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成亲的是二哥呢?”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太对。怎么跟吃味似的?他就是看不惯裴成蹊这个虚伪样罢了。裴彦钧干脆上了马车,结束对话,正要催便宜娘子也上来,却见她微微羞涩地对裴成蹊道:“殿下他早上恼妾身磨蹭,心里正气呢,不是针对二哥。”
裴成蹊的目光扫过她的螓首蛾眉,温润一笑:“不妨事,只是辛苦了玉汝。一会儿去见温大人,还得劳累你多担待。”
“二哥放心。”
裴彦钧听着车外这有来有回,和谐得不得了的对话,牙齿一酸。等温玉汝上了车驾,便看到世子抱臂倚在柔软的车榻上,眼睛半垂,冷漠地像又重回了第一夜。“殿下,”她迟疑地凑近了,“累了?”
这病秧子不会又不舒服吧?她昨夜还特意调了安神散,让他好好睡了一觉!可别突然掉链子啊!裴彦钧睁开眼睛,“你和裴成蹊很熟?”
温玉汝心下一凛,脸上却没带出来,做出个适当的疑惑之色:“没有啊,敬茶那天是第一面,匆匆打了招呼。”
“不对吧,第一面不是迎亲那天?”
裴彦钧抱臂,“听说还是他亲自背你上的花轿。”
“世子想说什么?”
温玉汝面无表情。“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他毕竟是我兄弟,你看上谁我都管不着。他?你想都不要想。”
裴彦钧又咳了几声,说出的话却是不符合虚弱语气的难听,“你丢的起人,宁王府可丢不起。”
“裴彦钧,我给你脸了?”
温玉汝冷冷道。“他正常打招呼,我正常接话,到你眼里就是奸夫淫妇了?先藏好你自己那帕子吧!别到时候被丫鬟们发现,传到祖母那里,最后怪到我头上!”
本来想着今天他受累,待他态度好点,没想到刚安生没一个时辰,他就能气得她七窍冒烟!裴彦钧,你还是这么有本事。前世之时,她后来确实和裴成蹊有了些纠葛,但一切已经成了过眼云烟。这一世她何曾说过半点越矩的话,做半点不妥的举动?真是每天都想弑夫。裴彦钧:“那他怎么知道……你的闺名?”
“……”温玉汝回想了一下这两天裴彦钧对自己的称呼。“温氏”,“你”,“喂”。她深吸一口气:“裴彦钧,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裴彦钧诡异地沉默了。温玉汝一把捏住他的肩膀,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殿下,记好了,妾身闺名玉汝。满王府的主子,估计只有您不知道了。”
就连那个嫌弃她嫌弃得要死的王妃婆母,给她拟的聘礼单子,都清清楚楚写上了“温氏玉汝”的名号。成婚那晚的龙凤烛上刻着的字,被裴彦钧吃了不成!好想提前一个月就做寡妇啊。马车很快到了温府门口。温怀济本以为裴彦钧不会来,也没把长女这所谓的回门放在心上,府里该如何还是如何。守门的小厮看到刻着皇家纹饰的精美车驾 停在自家府前,下巴差点砸到了脚背上。“老爷——宁王府来人了——”一刻钟后。温怀济十分狼狈地赶到了门口,身后浩浩荡荡得跟了一圈人。沈韵儿摸着慌乱中刚戴上的攒花大钗,好容易才跟上夫君的步伐。“娘!不就是那个贱人要回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温翩心中十分不满,正要继续发牢骚,便看到两个轩然霞举的儿郎正站在门口,自己亲爹堆着笑,主动相迎,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