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无辜的弱女子,这也是大丈夫所为?”
温玉汝手上动作熟练,按捏得他通体舒畅,嘴上不客气的话却又像刀子,直扎得他气堵。一堵一通,边救边气,又礼又兵,裴彦钧直觉自己再被她折腾下去,迟早要两脚一蹬升了天。温玉汝总算逮到机会,把这憋了两世的话骂出来了,整个人都痛快不少。“殿下可别气,妾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以后既然知道了表姑娘的真实身份,自然会小心对待。只要殿下言出必行,在外不让我难做,我管您私底下和谁浓情蜜意呢?”
温玉汝在他肩穴狠狠一按,听到他吃痛地倒吸一口气,心里哼了一声。“一年之后,上面那位贵人多忘事,估计也不会一个劲把注意力放在王府后院里,咱们便和离,到时候各自婚嫁,岂不是正好?”
“和离?”
裴彦钧一字一句重复道。他没想到温氏居然主动提出来这个字眼。楚国律法虽然有和离一条,但真正施行起来的却很少。尤其是女子,世道苛刻,再嫁总会有些非议,只要没因七出被休弃,多半还是继续过日子,怎么会提出和离。何况还是他们俩这样的家世。温氏和离再嫁,绝不会再找到一个和宁王府相当的夫家了。甚至别人很可能因为顾忌王府脸面,对她避如蛇蝎。一旦和离,她多半要孤独终老。她母家混账,若失去王府护庇,又再嫁不出去,以后会落得什么境地?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他新婚夜对她百般冷脸,让她安分守己,别生出妄想,却唯独没想过和离这件事。在他眼里,他们这对被迫结合的怨偶最后只有两个结局,无非是貌合神离,或者他撒手让她早早守寡罢了。她居然愿意和离?“怎么?”
温玉汝额角青筋一跳,“殿下连一年都等不起,和离这条生路都不愿意给妾身吗?非得要休弃了妾身,再迎娶您的心上人,才能消泯你们俩的隔阂不成!”
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想自己的。裴彦钧心底刚生出的一点怜惜又被熄灭,冷冷道:“你心里既然这么惦记此事,本世子过阵子便写好休书!”
温玉汝目光一凛,直凑到他面前逼视着他的眼睛:“裴彦钧,我好话说尽了,你若不做人事,逼急了我,咱们就鱼死网破!”
死病鬼,他果然还是那个讨厌人的裴彦钧!过阵子写休书是吧?你且看你自己活不活得过“这阵子”!“你敢直呼本世子的名讳!”
“我呸!你们这样欺负人,把我往绝路上逼,还想着我尊敬你!”
他也配?见她眼圈都红了,看来是吓得不行,裴彦钧抚着胸口,只得道:“你自己瞎想,却怪在本世子头上,我本没有休弃你的意思。”
已经在心里琢磨给他下哪种药,能让他死得更自然的温玉汝听到这句软话,好歹把自己的思绪从药方上拉扯回来。“那殿下是同意了?”
裴彦钧想说,其实原本和离也并非他本意,你和离之后该怎么办呢?但想到寻短见的楚兰襟,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点点头。温氏既然主动提出来,应该是自己有别的打算。她口口声声都是对这门婚事的厌弃,说不定心里也另有个心上人呢。想到这里,他又不自在地挣脱了温玉汝的手:“回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