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
看着将自己拉住的姜浩,林栋满是诧异的扭头问道。并未理会林栋,姜浩把他拉到身后,直接来到了己方人马的队列前。“大乾皇帝姜龙长子,姜浩在此!”
姜浩的声音虽不大,面对那铺天盖地的杀喊声更不值一提。但诡异的是,当姜浩越阵而出,来到阵列之前,以孤身一人之力面对迎面而来的千军之时,竟爆发出了一股让人难以直视的气势。在斜阳照耀下,姜浩仿若神袛。本杀气腾腾的大军,在此刻气势亦随之一泄。冲在前面的兵卒收住了脚步,惊疑的看着姜浩,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大军的停止,引起了连锁反应,后方的兵马亦纷纷止步,他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都一脸茫然。见到如此情况,樊疆神色大变。“让开!快让开!”
他连连催动马鞭,在军阵之间穿梭,很快便来到了前线。当他见到,自家大军竟引姜浩一人而止之后,更是被气到白眼连翻。樊疆扬鞭怒骂:“你们这群蠢货,还在等什么?”
“他是假的!杀了他,快,杀了他!”
“假的?”
姜浩玩味一笑,说道:“我老乾儿郎,可为父母妻儿而战,可为家国百姓而战,可为八百里秦川而战。”
“但!他们绝不会对自己人挥动兵刃,更不会做那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举!”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假冒的?好啊!拿出证据来!”
说着,姜浩大步上前,双目如炬的盯着樊疆,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姜浩幼年虽顽劣,被父皇所厌,失皇储之位,但自问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我大乾的事情。”
“即便当初那鹿渊一战,乃因我之过而起,最终我亦为此甘愿赴魏为质。”
“不说我在魏国为质的那些年是如何渡过,今我既已归国,不想竟被自己人刀兵相向,更诬蔑为冒充?”
“可笑!可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姜浩的呵斥声,不断在旷野之间回荡,本就面露迟疑的北地军更是因此乱做一团,不少人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看向姜浩的目光,也隐隐多了一丝敬畏。眼见情况不对,樊疆大急,他抽出腰刀,便欲亲自上前。可就在这时,姜浩却忽然说道:“樊疆!”
“你当初不过我皇城门外一守门小卒,恰逢一次父皇带我与二弟狩猎而归,二弟不慎落马被你所救,你这才得到父皇赏识,一路攀此高位。”
“你明明认得本皇子,却竟在此颠倒黑白,到底是何居心?”
“你!”
又上前了一步,姜浩对着面色苍白的樊疆厉声怒斥:“当真忘了我大乾皇族对你的恩惠了吗!?”
“你……这……”在姜浩的呵斥下,樊疆的表情不断变化,极其精彩。他虽有心上前一刀将姜浩给砍了,可当他感受到身后千军皆凝聚于自己一身的目光之后,却无论如何都没这个勇气。豆大的汗珠,不断从樊疆的额头间低落,这一刻的他甚至都没勇气与姜浩对视,更况论争辩什么。“没用的废物!”
看着樊疆、张达二人的窘状,身在后方的徐晓怒骂了一声。扬起马鞭,徐晓也不招呼身后部曲,独自来到了军阵前方。“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做足了功课。”
徐晓并未如樊疆、张达二人那般,上来就喊打喊杀,反而是对姜浩赞扬道:“为了冒充我大乾皇子,你竟连我等的过往都打听得一清二楚,若是一般人,那还的确可能被你给骗了。”
“不过……”摇了摇头,徐晓以冷漠的口吻说道:“很可惜,你遇到了本帅!”
“本帅乃林开山林都督的副将,世人皆知,林都督乃长皇子亲舅父,今林都督虽因冤下狱,但本帅亦可代表都督。”
“故,与魏国接洽,为皇子提供一应生活物资等事宜皆由本帅负责。”
“恰巧……”扫了一眼身后逐渐由混乱变至安静的军队,徐晓得意的笑道:“本帅在两日之前,才刚刚派人去往魏国,为皇子送去这个季度的物资。”
“这!你要如何解释!?”
与此前樊疆、张达不同,徐晓并不是对那些兵士去讲述什么,而是在对姜浩质问。但他这一番言论,再配上他的身份,却有着极高的可信度,让兵士们皆不由自主的选择相信。而那些因姜浩的叱问,导致手足无措的兵士们亦再度恢复正常,看向姜浩的目光中也充满了一股浓郁恨意。他们恨这个无耻的小贼胆敢愚弄自己,更恨这个小贼竟然敢冒充他们的长皇子,姜浩。“哈哈!”
在众人怒视下,姜浩突兀的笑了起来,他笑的非常大声,甚至可以说是放肆。徐晓眉头微微一挑,隐隐感觉不对,但究竟哪里不对,他却想不出来。而就在这时,笑够了得姜浩开口道:“徐晓!难怪我舅父如此器重你,若论随机应变,颠倒黑白的本事,樊疆、张达这两个蠢货加起来,也不抵你万一。”
“你既说每个季度都是由你来负责给本皇子运送生活物资,那我问你,你可知,一个月前在魏国发生了何事?”
徐晓表情一变,想都不想便欲开口呵斥,奈何他比姜浩还是慢了一步。根本不给徐晓狡辩的机会,姜浩便朗声道:“一个月前,梁国质子因我大乾于北地击败了梁军,故欲对本皇子行报复之举,栽赃陷害。”
“无奈之下,本皇子与魏帝约定,行国战大比,以定胜负。”
“若胜,本皇子可安然归国,魏帝自当放行,若败,本皇子则将自刎于天下。”
“这一个月来,本皇子除了前期居住在质子行辕,之后便一直都住在楚国驿馆。”
“物资?我呸!”
对着地面就是一口老痰,姜浩以鄙夷的目光看向徐晓:“你们故意封锁消息,不让有关本皇子的一切传回国内,且多年来未曾给我过一分一厘钱粮,竟还有脸说几天前才给本皇子我送过物资?”
“告诉你!就在几天前,我还在逃难的路上!因为魏帝欲毁约,因为魏国首辅百里搏带人追杀,却被本皇子反杀在了魏地!”
“你说本皇子是假的?好的!那你可敢,召几个壶关一线的守军来对峙,问问他们,眼下魏国是不是正在通缉本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