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塞的。
他打开一看,居然是热茶。
“雨落准备的,临时醒醒神。”
公主手里也有,她甚至还推了个匣子过来,里面满满当当装了糕点。
现在是丑时过半,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既然醒了,就得赶紧垫肚子,否则有了这桩灭门案,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吃上早饭。
陆惟低头喝了几口,再吃一块糕点,身体很快熨帖起来,果然舒服多了。
“我听官驿的人说,黄禹原来还是方良的表外甥。”公主道。
这倒是个额外的消息,陆惟微微蹙眉。
“他是被方良举荐到功曹的位置?”
公主点头:“黄禹有人举荐,又通过了朝廷的贤良试,也算名正言顺。”
陆惟揉揉眉心,觉得事情更复杂了。
“刚才出门前,陆无事也过来说了一件事,先前我让崔千派人把杨家围起来,结果杨园失踪了。”
公主:“看守不严?”
陆惟:“应该是,那些人临时得了差事,平时也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人,指望不上。”
官驿离黄家不远,大半夜畅通无阻,很快就到。
里面灯火通明,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
方良没想到公主也被惊动了,忙亲自迎出来。
“劳殿下跑一趟,臣实在过意不去!”
公主在外人面前,素来是正正经经的传统公主模样。
“方使君不必多礼,我与黄功曹也算认识,事发突然,我既知道了,必是要过来看一看。”
彼此寒暄两句,方良将两人迎进去,亲自介绍案情。
黄家灭门案是路过的打更人发现的,他闻见一墙之隔的浓郁血腥气,心里好奇,就探头探脑去看,结果发现院门一推就开,再然后就是发现十二条人命和遍地的血。
这十二个人,除了两个守夜的仆从,其余都是
() 在床上被杀,基本是睡梦中一刀毙命,没什么防备和挣扎,唯独两个仆从死在院子里,血迹又被进来的人践踏,一片血色模糊。
打更人几乎吓晕了,报了官之后,官兵也不让他走,他只能在一旁瑟瑟发抖,到陆惟和公主看见他时,对方的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陆惟看见他,就马上提出问题:“左邻右舍有没有听见动静?”
打更人自然回答不出来,他进去的时候,人已经都死透了。
方良熬到半夜才睡,不多会又因此事被喊起来,双眼通红,难掩疲倦。
“此事我问过了,的确没人听见声音。”
陆惟思忖片刻,又问打更人:“你仔细回想,进来时,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打更人哆哆嗦嗦:“只有血味,很重,别的都没有!”
公主:“你是怀疑有人下药?”
陆惟颔首:“其他人睡梦里没有防备,被突然杀害尚且说得过去,但两个守夜人是醒着的,现场没有挣扎的血迹,说明他们死前也没挣扎,除非是被下药了。”
方良在旁边皱起眉头:“倒也有这个可能,只是凶手为何要杀害黄禹一家?我不记得他与什么人结过仇。”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在黄家走了一圈。
有一把疑似凶器的匕首,被随意扔在地上,初步判断是凶手留下的。
通往院子的墙上,有一枚血手印,陆无事让人拓下来之后,与黄家众人一一比对,都对不上,也就是说,血手印很可能也是凶手留下的。
但这两个发现,暂时还无法起到什么作用。
陆惟问方良:“方刺史可曾听说,黄禹平日与什么人结仇吗?”
方良想了想:“黄禹好赌,他妻子还问我借过钱,他也被我说过几回,每次都说要改,我也不知他究竟改了没有。”
好赌?
陆惟:“我听说黄家家境不差。”
方良摇摇头:“家境再好,也经不起几次赌博。对了,黄禹除了问我借钱,也问其他同僚借过,尤其跟杨园借了两回,第二回他还不上钱,被杨园讥讽,那天两人就在刺史府门口吵起来,还差点打起来,最后是我出面的,他们俩才罢休。”
话音未落,门外就有兵卒进来禀告。
“方使君,崔司马带人在城中四方巷发现杨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