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奇怪的事情就更多了,先是钟遥回来晚了,屋外也静的可怕,平常夜晚总是有很多讨厌的虫子叫。
他居然没有丝毫怀疑,只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谋划中。
顾怜低头呢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还有机会的,顾怜豁然抬起头来,泫然欲泣:“阿遥,你听我解释,我是”
话还没有说完,顾怜就感觉嘴里一阵剧痛,随即满口腥甜,他狠狠咳了几声,吐出一颗石子和一团血。
顾怜转头愤恨看向褚平,这是他搞的鬼。
褚平根本不理会顾怜的眼神,他从身上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笑吟吟走到顾怜面前:“顾少主,我们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你可以开口说话,但是嘛,但凡让我听出一句假话,我就把你舌头绞了……”
一边说着褚平一边用左手掐住顾怜的脸庞,强行让顾怜把嘴张开,右手拿着匕首作势要绞了他的舌头。
钟遥想要上前阻止,被宋子殷拉住了。
顾怜只感觉自己的脸特别痛,他的右手动不了,只能用左手挣扎,但他力气太小,完全无济于事。
血水混着口水流到了褚平的手上,这让褚平有些嫌弃地松开手。
他直接拽起顾怜的衣服擦了擦,看着止不住咳嗽的顾怜冷声到:“第二个,牢牢闭紧你的嘴,当个哑巴。在我们没有让你说话的时候,不准开口……”
说罢他笑嘻嘻拿着匕首在他面前比划了比划:“你是想当一辈子的哑巴还是一时的哑巴呢?”
顾怜看着褚平和宋子殷,一个脸上挂着可怕的笑,手里拿着匕首,一副等着自己开口好割舌头的样子;另一个虽然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但脸色绝称不上好看。
顾怜心里清楚,褚平敢这样做肯定已经得到宋子殷的默许。
当然,他们这么做是为了给钟遥看的。
若是两个人一直咄咄逼人,钟遥反而会同情自己。
但是现在这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过宋子殷心里实在厌恶了他,自然是不可能开口与他说话,索性就直接不吭声,这样反而更能拉拢钟遥的心。
顾怜心里也清楚自己是真的惹怒了他们,以前就算再生气,也没有直接对他动手。
今日不仅毫不理会自己伤势未愈,还三番两次地动了手。
决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否则他们真的……
想到这,顾怜心有戚戚,只好乖乖闭上了嘴,不再开口出声。
钟遥眼睁睁看着顾怜不过几下就被褚平压制住,不免心绪有些复杂。
宋子殷也知道钟遥心绪难平,需要时间和地方消化,在这里待得时间越长,钟遥会越难过。于是开口道:“褚平,够了,走吧。”
随后他将手中的毒匕首扔到右后方:“看好他,他要是再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杀了……”
一个黑衣人从阴影中出来,是宋子殷的影卫之一宋随,他刚好接住匕首。
钟遥没料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想到自己刚才嚎啕大哭的囧样,很是尴尬。他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跟着宋子殷走了出去。
褚平看着宋子殷带着钟遥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管他有没有跟上,心里有些无奈:真是找到儿子忘记朋友!
想罢他瞅了瞅顾怜,看着顾怜脸色灰白地坐在地上,嘴上还带着血丝,显得无比可怜。
不过想到他做的那些事,褚平心里实在是生不起同情,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对着顾怜说:“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好好反思一下吧,如果在到达嘉阳之前你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哪里错了,那可就……”
顾怜仍然是垂着头不说话,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褚平已经走到了门口,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把自己手里的匕首扔到顾怜脚边,笑吟吟道:“乖徒儿,别说师父不给你机会,自己把握啊~”
说完转身潇洒离去。
顾怜这个时候也不装了,他抬起头愤恨地看着那三道身影,眼睛里面满是杀意:宋子殷,若我不死,来日必报今天之辱……
再说钟遥随着宋子殷坐上马车,才后知后觉宋子殷好像在生他的气气。
钟遥抬头觑了一眼宋子殷,他的脸色果然不好。
钟遥没办法沉默,只能呐呐开口:“爹,我错了,我不应该丢下一封信就跑,也不该说什么和嘉阳划清界限这种傻话”。
看着宋子殷完全不为所动,甚至一个字都不回他,钟遥更愧疚了,他垂着头细数自己的过错:“我不应该轻易相信顾怜的话,不相信嘉阳,不相信爹,都是我的错……”
宋子殷表面上脸色难看,心里其实早就心软了。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的错其实也不能全算在钟遥身上。
钟遥从小和顾怜相依为命,在他心里,顾怜才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来嘉阳的时间又短,没有融到嘉阳派里面,所以无法把嘉阳看成自己的家是可以理解的。
再着,若不是自己对顾怜步步紧逼,钟遥也不会对顾怜心软地毫无底线。
宋子殷不会因此怪他。
不过这次还是要给他一个教训,如此心软又这么轻信别人,以后一定会吃亏的。
这次幸亏他刚刚出嘉阳就被自己人发现了踪迹,万一要是嘉阳派的人没有找到他和顾怜,恐怕钟遥真的会变成一具尸体。
再想想顾怜,宋子殷更头疼了。
他本来有心放过顾怜,虽然顾怜入了牢山,但他也让褚平和高致商量过此事,作为他的儿子,虽然会吃些苦头,但高致也不会完全放着顾怜不管。
牢山发生的事宋子殷也是知道的,但这也没办法,牢山自古就是这样的规矩,但只要过了那段难挨的日子,日后便会好很多。
况且顾怜吃的那些苦头,都是他自己该得的。
奈何顾怜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作聪明,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