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棯安看着魏朝阳一直坐在窗前看着周嘉远走的背影,有些无奈道:“你看,同意她去的也是你,担心的也是你,这样还不如让她留下,我去呢!”
魏朝阳头也不回,语气有些怅然:“说得好像你不同意她去似的,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直劝我。”
魏朝阳有些落寞道:“嘉嘉本来就够无聊的了,你难道以为我没有看到?现在她有个玩伴也不错,也不用跟着我一直留在客栈,时间太久也是会烦的”,说罢他瞥了一眼宋棯安:“你怎么不一起去?”
宋棯安摆好棋案,善解人意道:“我要留下来陪你啊,你说,你怎么离得开我……”
这肉麻的话惹得魏朝阳一阵咳嗽。
宋棯安嘻嘻一笑,又补充道:“那些行侠仗义的事啊,都是他们这些小孩子干的,我早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再说,这件事嘉嘉一个人就能处理,我为什么去?为了凑人数?这就不用了吧!”
说罢他站起来走到魏朝阳身边,将他推到棋案前:“他们做他们的事,你就不必担心了吧,我觉得现在咱们又得找些乐子,也不能干等着。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借到这副棋子,魏大公子,我回嘉阳这么久,咱们还没有下过棋,不如今天趁这个时间咱们过过招?”
魏朝阳不置可否,手直接拿起一枚黑子:“那你输了可别哭!”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宋棯安知道,魏朝阳这是笑他幼时一输棋便掉眼泪,总输还总爱找魏朝阳下棋,结果每次都是哭着跑去告状,弄得魏朝阳后来都不敢赢他了。
不过宋棯安也不会出口分辩,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魏朝阳,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棋技特别差的孩童了,他会让魏朝阳输着向他道歉……
却说周嘉和顾童这边,此时他们行动迅速,已经进了赌坊,开始寻找陈六的踪迹。奈何赌坊人头攒动、三五人聚一群,全都一门心思扑在赌桌上,让周嘉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周嘉不舒服地捂了捂耳朵,她实在受不了这里面地吵闹声,震得她耳朵发疼。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喜欢来这种地方,反正她心里已经暗暗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她说什么都不会到这种地方。
顾童好不容易才挤开拥挤的人群,走到周嘉身边。他也注意到周嘉不甚舒服,其实他在这里面也感觉很不好受。现在又看到周嘉皱着眉头,不禁有些内疚,都是为了找他的东西,要不周姑娘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家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这里人太多,不如咱们先出去吧”,顾童想着这个陈六迟早是要出赌坊的大门,如果在门外守株待兔也是可以的。
可惜赌坊内嘈杂声太大,周嘉只看见顾童的嘴一张一合,但是实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正当顾童想要把周嘉的话重新说一遍的时候,周嘉忽然兴奋起来,她直接拉着顾童的手臂指着一个方向:“你看!”
顾童顺着周嘉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们找了许久的陈六在赌桌上已经赌红了眼。想到自己被抢的东西,再想想这几天过的颠沛流离的日子,顾童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想和陈六决战。
有一只手拉住了他,顾童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就看到周嘉做出“嘘”的动作,口中道:“先等等,咱们再看看。”
顾童不明白,他们到这来不就是找陈六算账的吗,现在人找到了,为什么周嘉却阻止他。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没有行动,毕竟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周嘉聪明,肯定是周嘉发现了一些异常,才阻止了他的行动。
周嘉也看出了顾童眼中的疑惑,她把她拉到离陈六较远的地方,凑近悄声解释道:“你仔细观察观察那个陈六,他表面上在赌桌上下注,实则每一句话都在怂恿别人跟着他下注,特别是,你仔细看他的眼睛,在对面那个人摇色子的时候,他们的眼神总是有对视,似乎在暗示什么。弄不好……”
周嘉想了想,下了决断:“嗯,弄不好这个赌坊和陈六根本就是一伙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肯定不能贸然行动,一旦打起来,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说不定就要吃亏了。”
听着周嘉的判断,顾童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陈六和庄家有眼神上的交流,不止如此,围在赌桌上的一群人,有几个人一直看着陈六的眼神行事。
顾童不是周嘉,他曾经听说过赌坊这种地方是有托的。他们是赌坊的人,混在赌徒中间,专门怂恿赌徒下注,好骗赌徒的银子。赌坊这种地方,赚、赔全凭运气,所以就算是输了,也不会有人多加怀疑。
看来,真的像周嘉说的一样,这个陈六和赌坊是一伙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顾童仔细思虑了一番,提出自己的想法:“不如咱们在外面守株待兔吧,等陈六出来,我们悄悄跟在他后面,揍他一顿出出气,顺便拿回我的东西。”
现在也只有这种办法……
周嘉自然欣然同意,两人正打算出去,迎面就走来一个喝醉了的赌徒,摇摇晃晃中碰到了周嘉。周嘉本来不欲生事,但这个赌徒却停了下来,一把拉着周嘉,眯着眼睛一直盯着周嘉的脸,眼神很是猥琐。
顾童哪还忍得了,周嘉本来就是为了他的事情才来到这个鱼龙混杂的赌坊的,此时却被人拉着这般侮辱。他欲动手,周嘉却读懂了他内心的想法,微微拽着他的衣袖,悄声示意他不要生事,先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