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姓瞿,来自京城的贵人答案呼之欲出。
江景辰即刻追问道:“知道要送的是什么货物吗?”
雷县尉苦笑道:“人家一说是来自京城瞿家,我哪里还敢多问,只作引路,之后的事情得问陶大人。”
陶宏广经此提醒,方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过这么一件小事,于是便道:“是在六年前,官员大考前几个月,京城瞿家的人来找我放行一船货物。
只不过一开口便被我拒绝,所以我也不知要运的是何物,打那之后那人便再没来过,这件事不算有什么特别吧?”
雷县尉却有不同意见,争辩道:“京城瞿家啊,这么多年以来咱们遇见过最有排面的世家了,为了一船货物特意跑来阪仓县,这还不够特别啊!”
江景辰沉思片刻,询问道:“你们觉得,来人是得了瞿家吩咐,还是宫里头那位?”
雷县尉回答道:“后宫不管外事,我觉得应该是瞿家。”
陶宏广摇了摇头,开口道:“那人手持瞿家拜帖,而非是奉恩公府,所以我觉得当时那船货物与奉恩公亦或是宫里那位都无有关系。”
这么说,来的是瞿家的旁支族亲?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瞿皇宫稳坐中宫,京城怕是没几个人会不给瞿家面子。
江景辰看向陶宏广,笑问道:“你当时就不怕因此得罪宫里那位?”
陶宏广报以一笑:“我当的是大周的县令,又不是瞿家的县令,怕她作甚。”
雷县尉接口道:“两次大考得了下第的评等,指不定就是因为当初拒绝了那件事,倒是不怕,只不过就是难熬些罢了。”
当官的,没有一个会不想升官。
谁也不会甘心只当个县令,特别是本身就有才干之人,生生熬了这么多年,心中不可谓不苦。
江景辰压下心中杂念,吩咐道:“婴血药之事必然牵涉到京官,这件事就等你当上京兆府少尹之后负责去查清楚。”
陶宏广点头声道:“就算你不交代我也会这么做,我一定会给那上千条冤魂一个交待。”
江景辰点头,接着说道:“当上京兆府那一刻,你便是与我同乘一艘船,需谨记,若是我这艘船翻了,你也会落入水中。”
陶宏广挑眉道:“你还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江景辰正色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要你做祸国殃民之事,唯自保而已。”
自保?
若为自保,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雷县尉本有话反驳,可一想到这位新晋御史,竟能为那上千冤魂做到如此地步,想来也是个嫉恶如仇之人。
有着这般性子,料想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于是便又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陶宏广敏锐的捕捉到了话里不同寻常的意味,皱着眉头问道:“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江景辰坦然回答道:“自然是为了结党营私以登高位。”
朝廷政党之争,自古便有,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陶宏广惊奇的是眼前区区未冠少年,踏足官场不足十日,到底哪里来的这般底气?
“高位吗?那我便拭目以待。”
“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景辰笑容淡淡。
尽管此时的官职在朝堂中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但这并不影响他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