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就问,蔡队及时打断了花小雨。
“花法医,很抱歉,我想打断你一下。”
“蔡队,你客气了,我这解剖报告也是为破案服务的,有什么问题随时提出来就好。”
“也就是说死者曾遭受了两种伤害,一个是胸部的刀伤,还有头部的钝器伤。”
“不错,最少这两种,至于还有其他的话,由于尸体严重腐烂,已经无法验证了。”
“痕检组在湖里,盛装尸体的麻袋附近分别找到了一把匕首和一个铁锤,不知道和本案有没有关系呢?”
花小雨眉开眼笑,“蔡队果然才思过人,我一说尸体的伤势,你就马上想到痕检那边找到的凶器。
在得知找到致命伤后,痕检已经将这两样东西拿过来交给小李,虽然长时间的浸泡,导致无法采集到死者dna,但是经过粗略的伤口倒模,还是有80可能性认定湖里的这把匕首就是杀死死者的那把刀。
那把铁锤和死者头部的伤口可以做同一认定。”这段话还没说完,花小雨就预料到会有人提出疑问,果不其然。
“为什么匕首倒模后和凶器的同一性仅有80?之前的案子涉及到倒模时都是肯定的结论,要么是,要么不是,那20又是差在哪儿,80的概率到底可以做为起诉凶手的呈堂证供吗?”
花小雨被这连珠炮样的提问搞乐了,“大家先别着急,我一点点解释。
首先说一下为什么是80而不是100。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尸体的状态决定的,腹腔高度腐败,不仅肌肉组织,器官脏器腐蚀的腐蚀,变形的变形,肋骨也不在原本应该有的位置,就导致做倒模时进刀角度发生变化,虽然按正常思维它的确应该是凶刀,但毕竟我们破案要有真凭实据,法医也一样,按事实说话,角度的确有偏差。
第二点,我之前说过近乎垂直进刀,所以就在肋骨上的痕迹只有短短的一小段,周围的肌肉组织也不会留下空隙,而是肆意腐烂,虽然紧实度和空间感都说明,有和匕首那么大的缝隙出现过,但毕竟与典型的倒模还是有所区别。
基于以上两个原因,我给出的符合率是80,至于这个数据能不能拿到法庭上说明问题,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相信法官也是第一次。
不知道我这么说大家是否听懂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往下进行。”
蔡队环顾四周,看看大家是否有疑问,只见每个人都摇头,看来花小雨解释得足够清楚了。
“花法医已经说得很透彻了,虽然不能当成证据,但是我们可以以证找证,以证找人,只要有一样能够证明凶手身份的物证在,他就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蔡队示意花小雨可以继续了,她拿起报告接着往下解说着。
“再来说说死者年龄,虽然外观不成样子,但是我们法医辨别死者年龄却不受影响。通过死者牙齿恒牙咬合面的磨损程度,以及耻骨联合的形态综合推断,其年龄在25至28岁之间。经过多根长骨的多元回归方程计算,身高在160cm至162cm之间。骨盆外形宽而短,上口较大,近似圆形,骨盆腔呈圆筒状,是典型的女性骨盆。
当然了,身高和体重我之前初检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接下来说点儿没说过的。”
花小雨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下来,看看四周,大家每双眼睛都死死盯着她,优秀的人,一定是有其原因的。
“尸体高度腐败,但是手部没有脏器和过多的脂肪,比起腹腔和其他地方肿胀和腐烂程度要轻得多,也更容易观察。
在死者右手食指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环状印记,也就是我们平时戴戒指勒出来的位置,所以有理由相信死者应该没有恋人。”
“也不一定哦,现在有些00后,即使是结婚了也有把戒指戴在食指上的,表示青春。也有的为了证明对异性有吸引力,也不愿意让别人通过无名指的戒指,知道自己结婚。不像我们那个年代,有对象就戴中指,结婚就戴无名指。现在是戴无名指的已婚,不戴的也未必没结婚。”赵军一顿输出,把年轻人对于戒指的使用说的再清楚不过了。
“没想到你小子没对象儿,戒子还挺懂呢!”蔡队不忘捧一下赵军。
“嘿嘿,年轻人嘛,总得什么都会点儿。”
现在只知道死者有戴戒指的习惯,至于做有没有对象,或者是结没结婚都不一定。
“虽然,对于婚姻状况不敢肯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死者死前遭受了毒打,可以在很多软组织见到淤血的表现。”
“杀人还不够,死前还要狠狠打一顿,这得是多大的仇吖!”
“没错,以我法医的视角,也觉得这像是一起仇杀案,但是仇杀不排除因情生恨。
蔡队,解剖报告基本上就这些内容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辛苦你了,本来这个案子尸体工作量就大,还欺负你单独给我们讲解解剖报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蔡队激动地看向花小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蔡队,我们做法医的本就是服务于案子,如果硬生生地独立出来就显得太不负责任,也不近人情了。”
虽然花小雨说的不错,但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无条件服务于案子呢,或许心怀敬业之心的人都相互欣赏吧,这种默契不用说话,一个眼神都能领会对方心里想的什么。
送走了花小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赶紧结合现有资料,尽快找出死者身份,否则夜长梦多,给足凶手时间,就是帮其脱罪,这个道理谁都懂。
“大家现在可以各抒己见了,尸检报告和痕检得出的证物都已经悉数奉上,谁有好的意见或是建议不妨提出来,我们一起讨论出一个最佳方案,尽快找出死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