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阎空布满皱纹的双手紧紧握起，从他的目光之中，楚钧读到了无限的愤懑。
“老夫早年心高气傲，在了解到药奴之事后，对此颇为打抱不平。”
“在仙门来人的当日，老夫放下狂言，要仙人从此再不来玄门收取药奴”
“然后呢？”
“然后，呵呵，然后要不是我师以死谢罪，你恐怕就见不到今日的我了。”
阎空苍老的语气微微颤抖，他闭上了双眼，似乎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一天，他亲如生父的师父在他面前对着仙人鞠躬屈膝，最后倒在血泊中，代他自刎谢罪。
“虽然老夫当年彻底输给了仙人，但对于药奴这件事，我至今没有改变想法。”
“万物皆有灵，更何况活生生的人？强占他人的人生为之耗材，老夫实在不敢恭维。”
听得阎空的话语，楚钧沉默无言。
穷其一生只为除草犁地的药农，他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感觉。
“行，我答应你。”
“要是某一天我有相应的能力了，这事我会管。”
“！那老夫就带那些被选为药奴的人们谢过了”
“别急着谢啊，还早着呢，指不定猴年马月去了。”
“好了，多的我也不说了，阎老头，好好保重。”
叙旧到此结束，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楚钧对着阎空一拱手，旋即踏步离开了玄门。
望着楚钧离开的背影，阎空面如靴皮的老脸上露出了笑意。
猴年马月吗？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这件事完成不了。
渐渐，楚钧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阎空握起茶杯微抿一口，思绪却飘去了远方。
“空儿，你天资纵横，断不可意气用事，玄门要在你手中发扬光大”
昔日恩师的话语，几十年来历历在目。
“爷爷！爷爷！楚钧人呢？！不是说他来了吗？”
“呵呵，你来晚了，他人已经走了。”
“嗨呀！这混小子，来了也不给我打声招呼！走的倒是挺快！”
阎彩萱一跺脚，面容表情颇有些忿然。
如今，她也即将要年满四十，但至今未婚。
“别管那小子了，萱儿，你能不能好好找个伴侣，有生之年，爷爷还想抱抱孙子”
“哎呀我没有喜欢的人呀爷爷！这种事情急不得呀！”
“还急不得！你都多大了还急不得！再不急老夫都快要入土了！”
对于自家孙女不找对象这件事，他能猜到什么原因，但对此毫无办法。
他既不能强迫楚钧娶阎彩萱为妻，也不能强迫阎彩萱嫁给一个毫不相爱的人。
想到这里，他头发似乎都又白了两根。
“楚钧啊，还是你小子潇洒”
“住在山里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