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玉在思考这个关键人物是谁,于谦在通过情报搜索这个人物是谁,卢忠兴安在忠诚的保卫着黄埔别苑,李宾言和杨翰如同发疯了一样在松江府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关键人物找出来。
线索时断时续。
而冉思娘终于把自己的光悦脂推广了出去,在松江府的女人之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效果真的很好。
冉思娘忙碌了十余日,陛下亲自投资的松江制皂厂,终于投入了使用。
这个制皂厂的主打产品,并非冉思娘所制备的面色光悦脂,而是硫磺皂。
硫磺皂有很强的解毒、杀虫、疗疮的功效,外治用于疥癣、秃疮、阴疽恶疮、湿疹等多种皮肤病。
这是当初陛下在澡豆里加入硫磺之后,做的硫磺澡豆引申得到的产物,也是《卫生预防与简易方》中反复提及的消毒之物。
冉思娘奔走了许多日,才算是终于确定了松江制皂厂的种种细节,整日里奔波与忙碌,冉思娘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京师太医院忙忙碌碌充实的日子。
冉思娘好好盥洗了一番之后,带着香风,飘向了秀林阁的方向,那是陛下在黄浦别苑起居室。
这几日,冉思娘在忙碌,朱祁玉同样也是忙得厉害。
冉思娘和兴安确定了陛下眼下并无国事之后,在通禀之后,便走入了这秀林阁之中。
“夫君…”冉思娘往日里走路姿态丰韵,大步流星,今日却完全不同,一步一步迈的很小,颇有一些小心翼翼,天鹅颈上满是羞红。
朱祁玉的眼睛上带着一个很奇怪的眼罩,这个眼罩上有个长筒,这东西冉思娘倒是见过,算是千里镜的缩小版,起了放大的作用。
很显然陛下这次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制表。
“稍待。”朱祁玉手中拿着小镊子,小心的将一个个齿轮放在了一个支架上,最后将一颗早就切割好的绿色翡翠卡在了擒纵轮之上,才算是彻底完成。
这是他手工制作的第二十八块表,也是最精密的一块。
他将表芯滴了一些油之后,安到了表壳之内,扣紧了后盖之后,又用桐油在后盖位置刷了一次,待到桐油干后,表芯就不会那么容易腐蚀了。
“夫君在做什么?”冉思娘有些好奇的问道。
朱祁玉拿出了一张设计的底稿说道:“陀飞轮,朕之前做的筒表,很容易受到震动的影响,即便是在平稳的地面,也会走时失准,朕就试图做一种装置,让筒表更加精准一些。”
“五行之星围绕太阳旋转,存在于由此产生的旋涡之中。”
“这个陀飞轮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它的单轴旋转运动围绕着中轴转动时,就像是行星围绕着太阳在旋转。”
朱祁玉说这番话,冉思娘能够听得懂,确切的说,冉思娘一路南行,无聊期间,把景泰历书的简易本读完了。
在贝琳、许敦、李宾言的猜想中,太阳和行星的旋转,是因为有旋涡存在。
这可能就是万有引力的最初猜想。
冉思娘看着那块怀表,愣愣的出神,它真的很美,尤其是在石灰喷灯白炽的光芒之下,那颗翡翠,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
宝石来自缅甸宣慰司的贡品,而这块怀表由陛下亲自动手打造。
价值连城。
朱祁玉看着冉思娘的眼中闪烁着女人要将美好的闪光物纳为己有的模样,笑着说道:“给于少保做的,本来想用玉的,但是这颗翡翠更好看一些,就选了翡翠。”
“臣妾又没说要,看陛下稀罕的模样。”冉思娘忍着痛苦说道,这怀表的表壳是黄
金三层镂空制成,极为精致,她还以为陛下做好了,会赏赐给她。
但是表盘显然大气无比,不是给女人的。
“这东西做起来很难的,整个陀飞轮的重量,仅仅只有三厘左右,需要妙手天成。”朱祁玉继续动手制作着,他一边说着一遍讲解着技术难度。
笼框和陀飞轮的总重不超过三厘,大约就是1g的重量。
天启年间,天启皇帝为了修缮被天火烧毁的三大殿,用去了共计五百九十五万七千五百一十九两七钱六分八厘四毫一丝六忽一微,单位精确到一微。
大明一斤大约为593克,一分大约为033克,而三厘就是1g。
如果陀飞轮的重量大于了1g就失去了制作的意义,因为太重会消耗掉黄钢发条太多的能量,最终导致走时失准。
第一块陀飞轮手表制作好后,朱祁玉的第二块就很快的组装完成。
料敌从宽的朱祁玉,当然不是准备了一份材料,而是准备了许多份,兴安为了满足陛下的需求,对设计图上的尺寸,进行了极为严格的把关,公差精度在一根头发丝的范围之内。
第二块朱祁玉用了一块红宝石,他涂好了桐油,看着略微有些失望的、生着闷气的冉思娘。
果然还是有些失望了。
朱祁玉满是笑着看着冉思娘轻声笑着说道:“哎呀,还是生气了?”
“妾身就是个宠妃,见猎心喜,不敢生气。”冉思娘的手一直在绕,她喜欢,但是她不能讨,那是陛下赏赐给臣工用的。
朱祁玉卡好了怀表的表链,提了起来说道:“这块是你的,加了一块缅甸宣慰司朝贡的红刚玉。”
“啊?”冉思娘惊讶的看着那块怀表,也恍然大悟,陛下对身边人向来亲厚,有多余的自然不会吝啬。
红刚玉就是红宝石,宝石的各个刻面均呈鲜红色,在石灰喷灯之下闪烁着辉光,宝石之内丰富的细小金红石针雾,形成星光,如同九天之上的璀璨星河。
冉思娘呆滞的看着那块红宝石怀表,爱不释手。
没有女人可以拒绝宝石,如果有,那就两块。
“月事是不是走了?”朱祁玉将欣赏怀表的冉思娘拉到了怀中笑着问道。
“嗯。”冉思娘脸色通红的说道:“委屈夫君了,臣妾之前就说了,可以让夫君试一试另一处的。”
朱祁玉却摇头说道:“咱不饥色,这女人月事最易感染,咱不是担心冉思娘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