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广宁惊疑不定,视线不住在杜玉章脸上移动,却看不出半分端倪一一重遇后,他装作陌生人,杜玉章确实也与他闹过脾气。可就算在二人闹得最僵的时候,杜玉章哪怕与他疏远,也未曾这样直白地表露厌恶,甚至还肯与他同桌吃饭,也肯与他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的!
后来遇险,二人更是亲密多了!以他对杜玉章的了解,他绝不会骤然对人这样冰冷粗暴
“玉章,为什么?我是哪里做错了,你可以说的啊!”
“你突然这样说,我心里很难过。明明之前我们还那么好,你怎么突然变化这样大?玉章,就算死,也该
叫我死得明明白白吧?”
“为什么,我该叫你死得明白?”
杜玉章慢慢开口,唇边竟然显出若有似无的微笑。
“宁公子,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前一日,他还对人关怀备至。叫人以为这是可以全心倾慕信赖的兄长;后一日,他就能够亲手将那信任他的人,直接打入无间地狱。若是那人,肯将你不明不白地赶走,都算得上是仁慈了。所以你看,我赶你走,难道不是仁至义尽?”
“玉章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宁公子,我只是想叫你知道一一谁又欠了谁的?为何我如何对待你,一定要讲个道理出来?”
“可你,一向是讲道理的”
“一向?哪来的一向?宁公子,你错了!你从前认识我么?知道我是何等脾气秉性,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又忍受过什么?笑话,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又哪里来的‘一向’?”
杜玉章却终于肯将头转过来,对着李广宁了。他唇上依旧帯着笑,可李广宁心里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你今日,到底是”
“宁公子,你又错了。并非我今日怎么样。我杜玉章,从来就是这样啊。你说我‘一向’是讲道理的。那么我今日告诉你,其实我‘一向’并不讲道理。你说我7人前’对你很好,与你相处愉快。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一从今日起,我不再想与你宁公子相处,更谈不上愉快了。至于理由,其实没有的。你若非要纠缠这个理由,我可以给你一个一一宁公子,你叫我想起一个人。那人我厌恶透顶,连想也不要想起。所以连帯你,我都不愿再相见了。如何,这个理由够么?”
“你胡说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我该是什么样的人?”
李广宁突然语塞。是啊,杜玉章该是什么样的人?
他心中当然有答案可这个答案,才要杜玉章相识不久的宁公子,能说得出口吗?
李广宁呼吸渐渐急促,而杜玉章却扬起脸来,正对着他。
窗外的风钻进屋子里,吹得烛光明灭,摇曳的火苗倒映在杜玉章眼中,仿佛他的眼神也跟着晃动。
李广宁突然打了个哆嗦。一个猜测浮现在他脑海,叫他不寒而栗。
李广宁声音嘶哑而颤抖,
“玉章,你上次说你能看到火光了你,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