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白知岳。睿帝十九年起,年年担任考官。今年怕是个例外,因为他幼子也要参加科举一一这个幼子 就是你?”
“正是在下。”
白皎然还有些奇怪,为何韩渊倒像是对他家中情况如数家珍,摸得这样清?
他却不知,不光是他白家。所有在这一场考试中能够说上话的人,韩渊早就已经谙熟于心。
_夜长谈。
白皎然是夜半时分,醉着回去的。虽然醉酒上头的感觉十分难受,可他心里还是挺高兴一一韩渊果然博古通 今,见识不凡。二人聊起学问,屡屡碰撞出知己火花,叫白皎然兴奋不已。不然,他怎么会暍下那么多酒?这一 次,他可当真懂得了,什么叫做“酒逢知己千杯少”。
韩渊那边,也挺高兴。
他却没太在意这个三杯就倒的白皎然。他高兴的是,三言两语,他就将白府里那位老先生的喜好习惯摸了个透彻。
10、
韩渊将白皎然送了回去。之后,他坐着白府的马车,一路行往城郊。在一片还算齐整的宅子前,他下了车。 “叨扰了。”
“韩公子不客气。”
韩渊目送马车驶走,才转过身子,往那宅院边走过去。可他绕过宅子,一路走过泥泞的小路,绕过破败的宅 子,最后推开了_扇半塌的山门
他几乎身无分文,所有钱都花在打通门路之上。这破败的寺庙,就是他的容身之处。
但他不能将这底细都掀给白皎然看。
人人都是一双富贵眼睛。就算是寒门子弟,起码要有个“寒门”傍身一一耕读传家,可视为官场上的勋章。可 家徒四壁,孤儿寡母,却仿佛一道伤疤,决不可示人!
他也不是没有过教训。原本那些与他谈玄论道,称兄道弟的书生,知道他家里真实情况后,不都对他敬而远 之了?
那个白皎然现在是仰慕他文章做得好。可真的知道他不过是破落户出身,态度也不见得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