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章!”
回答李广宁的,是杜玉章口中呕出的一大口血,正洒了他满头满脸。李广宁眼前,成了一片血染的世界一一杜玉章就在血色里瘫软下去,再次没了声息。
“陛下,我们即刻返程吧!别去东宫了一一杜相这旧疾复发太过凶险,可不能再耽搁了!”
王礼的声音传来,李广宁却没法给出反应。他满眼里都只能看到血里的杜玉章。
他突然想起那一次悬壸巷之后,杜玉章也是呕血不止。可他不是欺君吗?不是吃了呕血药吗?太医也说他没有病啊!
但这一次,杜玉章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可能偷吃什么药物!
何况,他什么都答应他了,旧事也都不计较了,杜玉章还有什么欺君的必要?
难道是朕错了?难道杜玉章上次没有欺君?难道他真的重病在身,撑到今日才旧疾复发?
“陛下,此间风大,杜相才从这冰冷的湖水中救回来,不如进船舱暂避。我们即刻返程,召太医为杜相诊治吧。”
李广宁抱着杜玉章,呆呆跪在原地。王礼将其他人都远远赶走,才来进言。
事到如今,李广宁哪还有心思再去东宫?他满脑子只有杜玉章的病。
他抱着杜玉章进了船舱。这一艘虽然不是宫中最豪华的那一艘画舫,但也是数一数二的皇家御船,自然应有尽有。
杜玉章此刻还昏迷着。他脸色惨白,身子都湿透了,李广宁一路走,身后留下一地水迹,还有零星血滴。
外面凉风刮过,李广宁觉出了凉意。他将杜玉章搂的更紧了。
进到卧房,几个宫人已经等待其中。她们跪在地上,手中捧着暖身的药油。而另一边是一个大木桶,其中热气蒸腾,花瓣沉浮,散发着浓郁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