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朝天子只不过寥寥几个字,就能将人心思瞬间掌握,捏攥在掌心越收越紧。
但那仿佛世人全是蝼蚁的天子,也只说了寥寥几个字而已,从头到尾都没有为难于谁,更无问罪。
“既番王爱女在我国土受了委屈,皇城之内,还不至于无处容身。”
连半句问询与客套都没有,赞丽想留在皇城的心思好似彻底被洞穿。
都没等她寻个多么名正言顺的理由,天子已经顺理成章将她挽留。
或者说,扣留。
慌了。
赞丽真的从未如此时这般,感到难以抑制的心慌。
明明无人置喙半句,泱朝天子也没半分为难态度,可却总让她觉得并不是自己计划而来,步步为营。
反而是冲动之下自己蠢笨自投罗网,当下浑身都控制不住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越想越觉得遍体生寒。
大殿内寂静无声,各朝臣皇子都兀自垂眸无人言语。
唯有立在太子身侧鲜少上朝的三皇子仿佛是站立的太久。
自来浅淡的脸色愈发苍白了,有些受不住压着轻咳了一声。
而后一声不止,接二连三带出了阵阵气息紊乱,在这安静的四周围显得尤为清晰突兀。
隐忍平息过后,三皇子微微泛红的眸色里夹杂着些许自责,状似无意的望向高台。
见天子并未要怪罪,才松缓心绪安下心,视线收回扫过那心绪不宁的公主,只在那几不可察的轻颤上瞥了一瞬。
心中不禁发出失望的冷哼。
附属国皇室,不过如此。
丁点胆量,不堪大用。
千方百计的才耍了心计,耗费心力才将人从已经路程过半,行向边关的人拦下。
想着能利用这心有所属的女人,以她那自认为深沉其实拙劣到让人一眼都瞧得出来的心机,或许能将蓝慕瑾给从高处拉下来。
自幼就是他蓝慕瑾多受偏爱。
习文习武都是一等一的重视,吃穿用度也是高人一等。
就连太子与他相比,也仅仅是苦苦撑了个储君名头,辖地封地眼见着都赶之不及。
同样都是无母家照拂的皇子,他蓝慕瑾又凭什么多受器重?
他蓝慕瑾又凭何占了个顺风顺水!
三皇子将眸色静静掩盖在垂落的眉睫之下,面色苍白唇色浅淡,他本想先将太子势力削减,再将碍手的二皇子除去。
到时候羽翼丰盈,也能与蓝慕瑾周旋个对立。
可自半月前蓝慕瑾堂而皇之围了太子府,刀兵相向只为夺回一个暗卫。
满街的血光冲天打杀阵阵几乎将皇城都翻了个底朝天。
父皇都没撂下多少脸色,至终都只是给了拘禁半月的轻惩。
由此可见,即便将党派拉拢的再多,将羽翼充盈的再丰厚。
估计也根本不能与之相及。
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权地位都稳稳落于他手,争来争去都只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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