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银子,我也会挣银子……”木云疲乏得很,只想躺下来休息,她挣开朱楼的手臂,向床榻走去。
朱楼不能够忍受妻子的冷淡和厌烦,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使她转过身来,在木云的惊呼声中,粗暴的将她扣进怀里,低首去吻她的唇。
木云尝到朱楼口中,有一种陈年老茶的苦涩味道,觉得胃里翻腾,想躲却躲不开,只得用力捶打朱楼的肩背。
她的躲闪和反抗让朱楼怒火中烧,红着眼,用力吸吮着她的舌不放松,同时,一只手搂紧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去箍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反抗逃脱。
木云急了,一时失了理智,挣开手就去摘发髻上的簪子,“咔哒”一声轻响,朱楼陡然瞪大双眸,本该能躲开的,却不知为何迟疑了一瞬,随着肩上的刺痛,木云被推了出去,失了平衡,跌坐在地上,不受控制地捂着嘴干呕起来。
“怎么?亲都亲不得了?”朱楼的声音沉痛,任由肩上的伤口流血不止,浸湿了衣衫。
他缓步向前,俯下身子,一把扼住木云的下颚,迫使她抬起脸来,眼神冰冷,语气低柔:“不喜欢对着夫君笑,喜欢对外面的男人笑,不想要夫君的银子,喜欢外面男人的银子……”
木云甩开他的钳制,愤怒的大喊:“朱楼,你混蛋,你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嘛?”朱楼的两只大手,抓紧木云的双肩,微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夫君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不喜欢外面的男人。”
朱楼将自己的脸凑近木云的唇:“来,你主动亲夫君一口,说你只喜欢夫君一个人。”
“不,你发什么疯?”木云挣扎,她讨厌朱楼的霸道,讨厌对着他说喜欢。
“那你喜欢谁?杜宇?陆萧?你还喜欢谁?除了你的夫君,哪个男人都能够轻易得到你的喜欢吗?”
朱楼字字句句的逼问,不仅刺伤了自己,也刺激到了木云,她倔强的大喊:“是的,我喜欢很多人,就是不喜欢你,不愿意喜欢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朱楼面色狰狞,猛然举起手臂,木云以为躲不过去这个巴掌,紧紧的闭上双眼,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却听见周围的座椅板凳轰然倒地,再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满室狼藉,朱楼已不见踪影。
婆婆早就听见夫妻两个的争吵声,看见朱楼出了院子,赶忙进到卧房内查看。
“叶叶,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余婆婆看见木云坐在一片狼藉中,以为朱楼对她动了粗。
木云随着余婆婆的搀扶站起身,垂着眼睑轻声说道:“婆婆,他没有伤我。”
“这是怎么了嘛?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大人因为什么生了这么大的气?”
“我不知道……”木云坐在榻边,看着余婆婆忙忙碌碌的收拾残局。
“叶叶,不是我说你,这段日子你总是不着家,我在府中不出门,都听说江家有个小姐,总是往府衙里跑,送汤送水,嘘寒问暖的,你这个正经夫人,有多久没有好好跟大人说说话……”
他是真的看上江家小姐了吗?所以,嫌她碍眼了?才提起了外面的男人,提起了杜宇,给她安了莫须有的罪名,甚至诬赖她与陆萧有暧昧。
第二日一早,木云是被余婆婆强行唤醒的,不知为何,嗜睡得厉害。
“叶叶,是昨晚睡得太晚吗?都这个时辰了,大人吃早饭时还问起了你。”
余婆婆给木云打水,帮她梳妆打扮,嘴里也不闲着:“我看大人心里是有你的,夫妻哪有隔夜仇?怎么还耍起小孩子脾气,不但不给大人准备早饭,连面都不露一下,为人妻可不兴这样的。”
“我不想和他耍脾气,我只是睡不醒,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他出门了吗?”木云拿着昨夜刺伤朱楼的簪子,一时陷入懊悔中。
“我说你今日就不要忙铺子的事了,我吩咐厨房,熬了鸡汤,你中午送去府衙,夫妻俩好好说说话。”
木云轻轻“嗯”了一声,她是应该找朱楼好好谈谈,要是看上了谁,也不必顾忌她,只要他对小鱼儿一如既往的看重,只要他不再进她的房,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去,何苦寻她的短处?
中午,木云捧着一罐鸡汤,来到府衙门前,守门的侍卫看见她明显一愣,似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试探着问道:“夫人,要不要小的先进去通禀一声?”
木云第一次来朱楼办公的地方,以为有什么忌讳,所以,同意让侍卫先去通禀。
这几日的天气,雪花飘飘扬扬,连绵不绝,手里捧着温热的陶罐,站在雪地里,木云没有觉得有多冷,只是看着街道那头,盈盈小碎步行来的美人,指尖突然感受不到陶罐的温度。
江橙看见木云站在府衙门口,心里突的一慌,勉强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上前行了万福:“朱夫人有礼。”
“江小姐,你是待字闺中?还是许了府衙里的哪位大人?我听说江小姐日日前来,可是来见心爱之人?”
木云的语调平平淡淡,却让江橙脑袋一懵,她本就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只是一个受家里长辈轻视和利用,身不由己又逆来顺受的庶小姐。
每一日都被人耳提面命地去勾引朱大人,却没有人告诉她,如果遇见朱楼的夫人,应该怎么应对?
其实她只是每日到府衙门口点个卯。
前几日,侍卫看见她会向里通禀,不出半刻钟,会来告诉她大人不见,她带着这个理由去府中复命。
这几日,侍卫看见她,会直接对她说大人不见。
江橙平日里就是个窝囊的,嘴更笨,张张合合几次后,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木云看着沉默的江橙,以为说中了她的心事,难道朱楼真的与她有了首尾?所以,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才不顾名节,日日奔来。
或是朱楼许诺了江小姐什么?昨晚才急着与她这个正妻翻脸。
木云的心思百转时,侍卫出来回话:“大人请夫人进去。”
“你去吧,告诉朱楼,他想纳谁就纳谁。”
木云将手中的陶罐推到江橙怀里,头也不回的冲进漫天白雪中。
江橙捧着陶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侍卫早已将府衙门前的一幕禀报给了朱楼。
朱楼大踏步跨出府衙时,门前只剩下抱着陶罐的江橙。
江橙一看见朱楼,害怕得全身颤抖,哆哆嗦嗦的把陶罐递过去,带着哭腔说道:“大人,夫人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你也知道江府的意思,我没有什么花花肠子的,是他们叫我来的,我不敢不来,我不是故意要惹你们夫妻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