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羽和池鸿渊是同一种人,都心怀抱负与野心。轩辕羽真回到齐国,是和越国交好还是攻打越国去建立战功与威望还真不好说。
在上辈子的记忆里,池鸿渊在边关那一仗打了一年之久,轩辕羽是在池鸿渊还在边关期间就回到故国。
轩辕羽乃齐国弃子,他回到齐国之后,没有与家人温情重聚,而是开始了夺嫡大业,此人野心勃勃,不会愿意屈居人下。
说来也是巧,轩辕羽与池鸿渊,是在同一时期进行争夺太子之位。不过两人还没争得皇位,她就已身死,不知之后的结果到底如何。
顾思卿捏了捏眉心,之后这两人是否会成新王是未定之数,不如先谋眼下局势。
醉香楼到了夜间才开门迎客,顾思卿不想回醉仙楼,只好在长街上闲逛了一阵。
入夜之后,整条烟花巷都热闹起来,红叶让乐师在台下调试乐器,余光瞥见有人走进来,笑着转过身:“喲,客官今日来得这样早……柳公子?”
看见是柳随风时,红叶愣了愣,转而换上谄媚的笑:“您今日有闲情过来?”
“许久未见到故人,若不来瞧瞧,不是要怨我?”顾思卿也逢场作戏,做出浪荡公子的做派来,红叶听明白她言下之意,将人先带到厢房去。
“还请公子稍等片刻,您要见的人待会就过来。”红叶帮顾思卿倒好茶就退下。
今日的厢房位置在醉香楼后院的位置,推开窗就能看见醉香偌大的院子。
院子里烛火通明,行灯点得明亮,顺着小径一路延伸,路就似是灯堆出来的。
一点红光冲天而起,在天边亮起,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是红姑娘放的信号弹。
池鸿渊现今不住在宫里而是住在皇子府,看到信号过来方便许多,人没多久就出现在醉香楼,池鸿渊过来时,顾思卿正倚着凭几听大堂里乐师弹奏的声乐。
“你倒是惬意,看起来不似有什么事,怎么难得放信号叫我来?”男人大步走来,在她对面坐下。他穿着常服,衣襟微敞,池鸿渊认为同为男子,没什么不妥。
顾思卿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抿了口茶就和他说起今日遇见轩辕羽一事。
在提及对方时,顾思卿只说轩辕羽得知他们之间合作一事,让她牵桥搭线,至于对方知道自己是世子妃这件事,自然是略过了。
迄今为止,池鸿渊还以为她是男儿身,不知她就是柳明月,更不知她真实身份是顾思卿。
得知轩辕羽想与自己合作,池鸿渊想起那张熟悉又生疏的脸陷入沉思。
“殿下似乎对公子羽有印象。”顾思卿看池鸿渊的神情,可见对这人并不是全无接触。
池鸿渊点点头,如实道:“我之前虽在冷宫,但宫宴大多会入席,所以在宫宴上见过他机会,在宫里也不免碰面,不过只是点头之交。”
想起这个人来,池鸿渊眉头微蹙,公子羽样貌俊美,不过在宫中从不点眼。
不是他不够出挑,而是他有意遮掩自己的锋芒,不让自己在人前存在感过高。
“从前在宫中,他与我一样如履薄冰,我知他也在韬光养晦,等着能回到齐国那一日,在那之前,他得先安然活下来,是以他一直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来。”
处境太过接近的人,不用过多去探究,也能感知出对方言行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为之。
在宫里几次碰面,池鸿渊能感知对方的小心,所以之前也有注意过此人。
“公子羽在宫中过得艰难么?”顾思卿想起头一次在宫宴上见到这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衣饰不华丽,但也都不是劣等货色。
“他与我这个冷宫弃子不同,敌国送来质子,哪怕多半不受本家疼爱,到了别国后,大多不会受到苛待,因为质子一旦有什么,敌国完全可以借此来发难。”
池鸿渊支起一边腿,斜靠着凭几,一只手抵在太阳穴上,他的衣襟,也敞得更开。
顾思卿抬起眼想问什么,视线冷不丁落在衣襟敞开露出的肌肤上,又立即垂下眼。
对方浑然未觉,继续说着有关轩辕羽的事:“身为帝国质子,无论是我母妃还是当今皇后,都对他还算照拂,衣食不缺,说不上多好,但至少没被亏待过。”
听出池鸿渊的语气颇有些诧异,顾思卿笑问:“看来公子羽平时为人很低调?”
池鸿渊不知可否,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没想到他竟怀藏着这样的野心。”
不过细想之下,池鸿渊很理解轩辕羽的谋算,毕竟在吃人的皇庭里,不争就得死。
身为质子,被丢到越国来,轩辕羽不可能不想逃离,池鸿渊没想到的是,他不仅想逃回越国,还想要执掌齐国大权,他有些好奇,对方会怎么做。
看出池鸿渊对轩辕羽没有明确的态度,顾思卿却不想在他们之间斡旋,直截了当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几日找殿下,是想和殿下商议,联手将此人除掉。”
轩辕羽心机深沉,轻易就看破她的身份,顾思卿对这个人,忌惮多过好奇。
对于除掉轩辕羽的这个提议,池鸿渊径直摇头否决:“他既然能设计接近辖制你,可见其心机之深,何况他能只身在越国为自己铺路,可不是好拿捏的。”
池鸿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个人,行事隐秘,能力高深莫测,你我都不知道他的深浅,我们贸然出手,成功将人除去就罢,若没能将人弄死,无异于树敌,给自己埋下隐患。”
顾思卿本已经想着要怎样才能引轩辕羽进圈套,听池鸿渊剖析完,就打消了这份心思。
她才哪到哪?她之所以能算计周军远与覃卓燕一干人,不过是因为自己有着上辈子的记忆,而周军远几人,从没将她放在眼里,她才能一步步达成目的。
轩辕羽是狡猾地狐狸,能力可企及争夺皇位,她想着算计对方性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