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思远无知无觉地坐在榻上,还不知道自己多年珍藏被个疯子毁去。
而此刻,这个危险的存在还在思索要不要给他种下魔心暗示。
顾庭渊掌中凝出一抹异常活跃的魔气,缓缓聚成种子样的形态,这便是魔心暗示的本体——魔种。
被种下魔种之人从此便是魔族的奴隶,生死都在魔族的一念之间。
而以他的修为,给一个化神修士种下,简直易如反掌。
顾庭渊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魔种从他手中脱离,缓缓向牧思远飘去。
就在快要进入其紫府的刹那,一抹灵气波动突兀地出现在庭院内。
他眸光一顿,挥手散了魔种,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叶微尘面色冰冷站在庭院内。
二者对视,顾庭渊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师尊,这么晚了为何不早些休息?”
叶微尘冷冷望着他:“你为何在此?”
顾庭渊露出委屈的神色:
“我白日里见着牧思远手上的那幅画,心里颇为喜欢,便找他问问可愿卖给我。”
话音刚落,牧思远打着哈欠走出了门,他眉间染着不自知的疲惫,揉了揉眉心,看着对峙的二人有些错愕:
“你们在这作甚?”
叶微尘目光在他周身扫过,缓缓放下了心。
顾庭渊笑了下:“牧前辈已经把画卷送给我了。”
听到这话的牧思远恍惚了片刻,脑海里浮现自己与这位容道友的对话,他有些疑惑:
“呃……嗯,对,已经送给他了。”
他捂着额头嘶了一声,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浑噩。
叶微尘警告地望了一眼顾庭渊。
对方露出无辜的神情。
在二人离开迎客峰后,顾庭渊突然对着前方的叶微尘开口:
“师尊。”
“我知道你不信我。”
他笑得灿烂:“但我和‘他’不一样,‘他’随心所欲,根本不在乎您的想法,我不一样,师尊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牧思远是您的挚友,我不会对他怎样。”
叶微尘听了没有回答,他闭了闭眼,心中对恢复记忆的渴望更加迫切了几分。
自然未能发现身后人那双执拗疯狂的眸中荡漾着的一抹暗色。
顾庭渊望着不曾回头的人,眸色渐深,感受着识海深处掀起的波浪,反复冲击着名为理智的桎梏。
几日后,已经将问剑峰事情处理妥当的叶微尘辞别裴溯和斯离。
近日来每日头疼的牧思远不知道为何,越发对挚友身边的这位随侍看不顺眼起来,他瞧了瞧顾庭渊,贴近叶微尘耳边絮絮叨叨:
“你真要带他去?”
他继续诽谤:“我这两天终于想起来了,你这随侍眼神不对劲,跟那姓栖的白眼狼像得很,一看就是要害你!”
“噗!”
沈枢望着旁边被糕点呛到,正在疯狂咳嗽的江心月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而叶微尘早就习惯了牧思远的语出惊人,脸色都不带半分动摇:“少说两句。”
牧思远:“你以前都是顺着我的!才过二十年怎么态度就这般变化了?”
江心月表情放空,将手上的糕点淡定地收了起来。
一旁的顾庭渊听了这话,笑了下,眼神愈发危险。
走到白玉京后方山谷,叶微尘让沈、江二人停下送别的脚步,随即化作一道剑光遁去。
白玉京的至高处。
裴溯和斯离望着已经消失在远方的背影,缓缓收回视线。
斯离:“此番与凌霄宫、悬谷联手,对阿尘亦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