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侍从早在窗棂被炸的时候就机智地远离了,他们互相看了眼对方:
“少宫主的宫殿维修支出今年又要高出半成了。”
另一个人心有戚戚地点头。
而殿内的牧子期忍着捂头的想法,好声好气相劝:
“师尊莫要动怒,最要紧的不是明烛前辈现在是否安好吗?外界传闻大多不可信,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暗中操控者所图不小,不然也不敢直指问剑峰峰主。”
牧思远发完疯倒是清醒了不少,他缓缓松开拉紧的弓弦,表情也轻快了许多:
“你说得对,父亲今早还让我去白玉京一趟,我这就启程。”
他一把握住牧子期的手腕,灵气汇成一团涌入其经脉中,探查了半天同族血脉之力,才皱着眉嫌弃道:
“你的血脉苏醒为何如此之慢,少花些心思在那些外力上,作为凌霄宫牧家的人,‘天人血脉’是我们最大的筹码,不要因小失大。”
牧子期露出个苦笑,他的血脉确实不差,不然也不会被族内挑出来送到本家,成为牧思远的弟子,但论天赋,实在差自己这位师尊不少。
牧思远作为凌霄宫现任宫主的亲子,牧家天人血脉中最为强大的继承者,实在非常人可比。
师尊哪里知晓,自己这番样子已经是苦练多年的结果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牧思远看着自己徒弟脸上闪过的苦涩,扬眉:
“不是为师要求高,凌霄宫内宫只有血脉觉醒者可留,一应资源也是随其强弱变化,若是……”
他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个厌恶的表情:“你要是觉醒出了岔子,那些老疯子怕是会把你逐出内宫,还要给你娶七八个无辜女子,强迫你们生下更多的孩子,以求更强大的血脉觉醒者。”
他骂道:“一群老不死的!”
牧子期知晓内宫这种规矩实在扭曲,但整个家族,整个宫中都是这般。
也许这世间追求强大力量者最终都会陷入疯魔,牧家也不能免俗,甚至因为这特殊的血脉更加偏执。
一时不知是福是祸了。
他想着,只能老老实实应下:
“是,师尊,子期记下了。”
“嗯。”牧思远点头,对于这个徒弟他还是十分满意的,他站起身来,身侧的巨弓缓缓消失,空气中还留存着风暴般的灵气:
“三日后,为师前往白玉京。”
七日后,白玉京最外围的一座山谷内,蛟龙血脉的妖兽拉着车辇匍匐在地,沈枢和问道峰的几位长老将远道而来的贵客从后山带回。
白玉京主殿中,裴溯背着手站在高处,听到动静后转身:
“少宫主远道而来应为贵客,如此掩人耳目到底委屈了些。”
牧思远在心里嘶了声,打起精神来面对这位传闻中心思难测的白玉京宗主:
“宗主客气了,我与阿……微尘多年好友,哪里算委屈?便如访亲问友,虚礼有何重要。”
裴溯听到他搬出师弟,只露出个浅淡笑意:
“听闻少宫主刚刚出关,我见少宫主周身修为稳固,看来此番突破化神十分顺利。”
他垂下眸子:“贵宫宫主几日前传信与我,言灵康秘境阴傀阵法牵扯势力众多,南州宗门皆有异议,凌霄宫亦有损失,只是不知宫主有何打算?”
牧思远顿了顿:“玄阴山越发不知好歹了,居然将目标定在了各宗弟子汇聚的上川学宫,晚辈亲传亦在其中,若不是被人所救,怕是一命呜呼了。”
裴溯听出他的意思,并不准备隐瞒:“若少宫主说的是秘境中的神秘青衣人,确是师弟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