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说:“你不会是想让我们漱茗心理咨询中心开设一个自杀心理干预专线吧老大?”
题安说,那倒不是。
赵耀松了一口气。
题安说:“市里想开设一个心理危机干预热线。
我们召集了很多志愿者。
但人手不够,也缺乏集中培训。”
赵耀说:“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出人又出力?
既出可以代班的志愿者,又要给志愿者做培训?”
题安说:“你真聪明。”
“少给我戴高帽。题安,我上辈子欠你的啊?”赵耀咆哮。
“可能吧。”题安说。
赵耀叹气,“有钱拿吗?”
题安小声说:“都是志愿者,谁给谁拿啊?”
赵耀说:“咱俩上辈子啊。我是屠夫你是猪,你惨死在我刀下,导致我这辈子都得给你拉磨。
你等着吧,我回去考虑一下,怎么能不影响心理咨询中心正常运转的情况下,给你匀开人去当志愿者。
我在我们业内给你嚎一嗓子,看看有没有哪些人愿意牺牲休息时间去代班的。”
题安问:“那培训”
“我亲自去,行了吧?”赵耀隔着手机屏幕翻白眼。
题安说:“时间不会很长的,市里已经在招募有心理学背景的正式员工了,一旦正式员工和资金就位,自杀干预中心就进入正轨了。
你们去解一个燃眉之急。”
赵耀说:“行吧,你请我吃饭。
整个正月喊你都说忙。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么个加班法。”
“吃什么?”
“老北京涮肉。”
“好嘞。下馆子,走起。”
老北京涮肉馆里人声鼎沸,是热气腾腾的烟火气。
题安盯着景泰蓝铜锅出了神。
赵耀撞了撞题安的胳膊,“哎哎哎,眼珠子掉锅里了,我可涮涮吃了啊。
还想案子呢啊?”
题安压低声音说:“没有,就是想到仇池遗书里的一句话。
他说,我们是自己的魔鬼,将自己逐出天堂。
你说人要是成了魔,真是谁都救不了他啊。”
赵耀说:“他的灵感就是他的魔。
每个人心中都有魔鬼。
重要的是,不要给恶自由。
《悲惨世界》里说,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织着,厮杀者,这就是我们为之眷恋,而又万般无奈的人世间。”
题安从包里拿出红包递给赵耀,“整个正月我都要去你家给铭铭压岁钱,谁知这个案子一忙就忙了一个多月。”
赵耀把红包扔回来,“改天你自己去给吧。”
题安苦笑,“不行啊。还有三十个家庭在翘首以盼自己亲人的骨灰盒呢。
既然不是仇池干的,那嫌疑人就另有其人。”
赵耀说:“那你这是调查一个案子,结果扯出了另一个案子。
案中案,局中局啊?
你怎么知道不是仇池偷了那些骨灰,用作瓷器实验?”
题安说:“肯定不是他。
他有精神洁癖,不会让别人的骨灰掺和进他的作品的。”
赵耀心领神会,“那倒是。
他要的是纯粹。极致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