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队长说:“为什么杀袁媛?”
邵铂说:“她仿冒荔锐秋。”
韩队长问:“用什么方式杀的?”
邵铂说:“放血。”
韩队长说:“那为什么隔了一个小时又买了硫酸毁容?”
邵铂说:“本来我杀了她准备要走了。
但我手下的人打来电话,说锐秋的姐姐也发现了这个袁媛的社交账号。
她要以这个理由,来让警方重新界定锐秋失踪时间,找个理由让警方继续寻找锐秋下落。
我很生气,也很害怕。
出去买了硫酸,将她的脸按进了硫酸盆里。
她的皮肉在硫酸中腐蚀冒出的热气味道,让我想到了荔锐秋。
她应该也已经被硫酸腐蚀得尸骨无存了。”
题安说:“你残忍地砍断了袁媛的脖子,你恨的不是袁媛,你恨的是荔锐秋对吗?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荔锐秋是帮你最多的人,却让你恨至如此。”
邵铂抬头,眼里充满怨恨:“我恨她。
我恨她为什么不再帮我一次。
我恨她和她姐姐防着我,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愿意完全把自己交付给我,甚至给自己留了后路,把她的婚前资产拿去投资。
她宁愿看着我死,都不愿意拉我一把。
她还去打掉了孩子。
她说我不配当孩子的爸爸。
我不配?
我凭什么不配。
我没有靠任何人,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上完大学,出国留学。
我为什么不配?
他们可以说我软弱,贫穷,轻贱,就是不能说我不配。
不配的是他们,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拥有的他们!
是含着金钥匙不知人间疾苦的他们!”
韩队长说:“你连猪都不肯杀,怎么会去杀人?”
邵铂冷笑,“我为什么变成这样?
是荔锐秋对一个乞丐都能露出彬彬有礼和怜悯温和的伪善!
是她说着何不食肉糜时的愚蠢和无知的眼神!
是我在问老师能不能推迟几天交学费时,她接着问老师,学校有没有私家车停车位的天真!
是我一百块的球鞋和她一万块的高跟鞋摆在一起的尴尬!
是她以爱我的名义拯救我,怜悯我,帮助我,其实对我从来都没有放下的戒备!”
题安说:“你仇恨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的无能。
最深沉的欲望,才能激起最大的仇恨。
你恨她,其实在恨自己的欲望。
主宰你命运的欲望。
让你的兽性毕露的,的确是荔锐秋,但不是因为她的所谓出身高贵的‘原罪’。
而恰恰是她的美好。
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有钱人,她不颐指气使,她不刁蛮骄纵,她不冷酷虚伪,她人格高尚,她自力更生,她温暖善良,她温良恭俭,她真诚坦然。
她坦坦荡荡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丑陋的你,一个自负和自卑交缠扭曲的你。
一朵洁白的雪莲开在了嫉妒的地狱深处,仿佛是它的错。
你的生活终于对得起你曾经受过的苦难,可是你的心,却在别人的善意中催生出了强大的恶意,这恶意深入骨髓,这恶意让你万劫不复。
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邵铂你相信吗,人最终会过上和自己相匹配的生活,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