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水?”林姐和题安异口同声地问。
实验室主任说:“你们别着急惊讶,更惊讶的我还没说。
我们化验室在胶水里发现了死者生前的生活反应迹象。
为保准确,我们找了眼科专家,还有我们省里的资深法医。
他们一致认为,这强力胶水是孩子还活着的时候就滴进去的。
眼睑和嘴唇上的胶水,也是活着的时候抹上的。
死者被麻痹了知觉,无法动弹,但一定是活着且清醒的。”
林姐说:“题安,来活儿了,这下真的可以确定是刑事案件了。”
林姐对实验室主任说:“这次千里迢迢来你们这里,真是不虚此行。
太感谢你们了。”
实验室主任摆摆手笑着说:“说什么感谢,咱们都是同行,只有同行知道法医这行不容易。
如果确定是刑事案件,在这就可以直接申请解剖,尸体就没有必要拉回去解剖了。
我们实验室可以提供一切需要的辅助。
我们法医鉴定中心有病理、物证、毒物、微量资深法医十五名,有高精尖鉴定仪器,还有化验科随时等候你们的调遣。
你们来了工作太匆忙,都没有请你们吃我们这里的本地菜。
如果不急着回翰兴,我还能带着你们逛一逛,不忙了还能交流一下案例。
对了,题队长,我们局里想见你的人还排着队呢。
后天开先进警员表彰大会,我们局长想让你给我们的警员们讲几句。”
题安和林姐最终在实验室主任和公安局的盛情难却下,申请了异地解剖。
题安在刑警队交流工作,林姐打来了电话,“死因是中毒。
死者死于甲醛中毒。
因为内脏全部被摘除,只能从结膜,唇部黏膜,喉头,脑部等器官提取检材。”
题安说:“甲醛也是防腐剂吧?
有没有可能是防腐过程中造成的甲醛残留?”
林姐说:“不是死后防腐剂残留,因为有生活反应。”
题安缓缓地说:“这个孩子是被活生生地注射甲醛而死亡的。”
林姐叹了一口气,“唉,现在基本可以这么确定了。
这个孩子死前遭受了重大的痛苦。”
题安说:“我不能久留了,要回翰兴,立刻立案侦查。”
林姐说:“虽然死因确定了,但尸源还是无法确定。”
题安说:“那我就从医院的出生记录里找,三岁左右,男孩,眉心有一点痣。”
林姐说:“即使这样,范围也很大,你们的侦查工作会很难。历时很久。”
题安说:“只要开始,时间就在一点一滴地缩短,总有找到的那天。”
回到翰兴,题安立刻先去有妇产科的医院去筛查。
题安其实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大海捞针,如果孩子不是在翰兴市的医院出生的,那么这个排查的过程将会异常漫长。
每年的无名尸很多,能伸冤的只有一部分,但题安不想放弃,孩子只有三岁就死于非命,死的这么凄惨。
也许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但他已经知道了,感受到了,什么是痛。
他的眼睛圆睁,一定看到了施暴者的面貌,但是世间没有通灵术。
题安这一刻恨不能生出招魂术,他想去问一问,亲手把那个恶魔揪出来接受审判。
命运有它的残忍无情,却也有着某种起承转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