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
她才是!”
题安看着他,平静地说:“她没有发这样的声明。
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就不打自招了。
我只是利用了你与虎谋皮的惴惴不安心理而已。
如果你无愧于心,又怎么会被我三言两语就诈出真话来了呢?”
“你!”电工不可思议地看着题安,他瘫坐在地上。
题安给叶行之打电话,“快!拘捕江岚。
有证据。”
审讯室。
题安将录音放给江岚听。
江岚丹凤眼闭了几秒钟之后睁了开来。
她虽然清楚知道大势已去,但脊背仍然挺直,下巴倨傲地扬起。
题安让林飒飒给江岚拿进几个袋子,袋子里密封着几张丝质手帕。
江岚拿起袋子,漫不经心地看了看,
“呦!手帕?
给我擦泪用的?
警察同志不会以为所有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只会哭吧?
我是个例外,我不会哭。”
题安说:“我知道苦水聚集到一起,不会淹死人。
它们会形成冰锥,深入人的五脏六腑。
当人冷到极致成了一座雪山,它轰然倒塌的方式不是融化,而是雪崩。”
江岚打开袋子,她没有凑近闻。
袋子里的味道、已经争先恐后跑出来钻进了她的鼻腔。
题安说:“m系列。
母亲。
与其说是母亲,其实是你的经历。
你是天才调香师,你用气味讲故事。
你闻的这个袋子里,是你记忆深处尚在襁褓中母亲的味道。
是吗?”
江岚不置可否地苦笑了笑。
题安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表达悲伤的方式是笑。
题安说:“如果一个孩子在童孩时受过这世上最寒的冷,那么无论这个孩子后来成长成为怎样坚强的无法打倒的人,她的内心里依然住着一个心怀暗疾,无药可治的孩子。
是吗?那岚。”
江岚听到题安喊自己那岚。
她的嘴角抽搐。
她呢喃地重复地说:“那岚那岚那岚我是那岚”
“其实,我不是你们能查到的六十岁,我已经六十八岁了。”
江岚如同一个隐瞒了自己秘密的孩子一样,皱着鼻子笑了一下。
题安心中的日历快速地向前翻着,快得飞了起来。
江岚说:“幸亏我比同龄人矮小很多。
进孤儿院的时候,我谎报了年龄,要不然孤儿院是不会要我的。
那我早就饿死被扔到乱坟岗了。”
江岚将手帕拿了出来。
“你说错了。这不是我襁褓里的记忆,是我母亲襁褓里的记忆。”
癸卯年,不祥之年。
末日王朝已经苟延残喘,百足之虫,即将僵化的最后几年。
那岚母亲,在王府和家国的一片风雨飘摇中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