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清早,四人提着大包小包急匆匆往家返,宁屺和苏东林都需要赶回去上班。
桑芷萱又陪了宁屺几日,着手返还松市,不料,黑七带回陈述,暂时拖住她的脚步。
“这孩子直面父母被杀害,给吓坏了,这么多天来,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
黑七嘴里咬着香烟,烟圈袅袅向上,熏的他眸色复杂,敛目刹那,抬手用力撸一把陈述的脑袋,对方只抬目瞅一眼便作罢。
“我是没有办法了,还要被你们家那口子使唤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养小孩,你看着办吧。”
桑芷萱深知他是在主动放弃收陈述为徒,心中思量瞬许,反问道:“你确定?”
“确定啊。”黑七潇洒抛掉烟头,“我无家无靠的,收他为徒又能给他什么,还是别了。”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这些你哪样不能做到?”
桑芷萱把臂冷面睨视黑七:“你一身本领,何等厉害,身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下次别再贬低自己,因为我不爱听。”
黑七失笑:“行行行,我都听你的。”
“当真听我的,杜梅那头你可得努努力!到时候你不就有家有靠了!”
黑七头痛,拔腿就跑:“就这样,宁屺喊我有事,先走了。”
他这哪里是找的朋友,简直就是找来一对爹妈,年纪轻轻的两口子,一个比一个催婚催的厉害。
屋门合上,桑芷萱直面那个沉浸在惊吓中的小伙子。
她什么也没有说,抬手将陈述拥入怀里,轻轻拍拂着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
“好孩子,你安全了,不要怕,师傅会保护你。”
是的,师傅,桑芷萱已经决定收陈述为徒!
腹部的衣服被打湿,她知道陈述在哭,拍背的动作始终未停,直到宁屺下班回家。
动作骤然放轻,小心合拢房门,宁屺手口并用,无声问询:“睡着了?”
桑芷萱轻点下颌,低声喊道:“快来,手好酸。”
宁屺赶忙跑过去接住陈述,抱着他放到床榻上,脱掉鞋袜和棉袄棉裤,盖好被子,少年一直没有醒过来,睡得深沉。
走回炉子边上,宁屺握住媳妇的胳膊,为其轻轻揉捏:“陈述老家没有人愿意养他,陈县长这些年得志便猖狂,基本将兄弟姐妹都给得罪个遍,两口子一个德行。”
桑芷萱多懂他呀,猛地抽出胳膊轻甩,似笑非笑睇过去:“所以?”
宁屺将语气放的更加轻柔:“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看得上就收他为徒,看不上我再为他找个好去处。
陈述和我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久,天天宁哥宁哥喊的清甜,到底处出两分喜欢来。”
安静好几秒,屋子里气息仿似冻住,桑芷萱倏然抬起胳膊塞回宁屺手里,高贵冷艳一瞥:“继续捏,用点力。”
这话一语双关,宁屺秒懂:“好咧!”心中稍松,朗笑着继续为媳妇效力。
两人说说笑笑打着花腔,丝毫没有注意到床上那个小身形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真正放心睡去。
………
桑芷萱允许徒弟悲伤难过,却不容许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