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三夜的路途,有何忧君和杜子洲在,路上那是半点不寂寞。
一个死命想要搭上宁屺,另一个吃醋就会对宁屺扯着嗓子开吼。
宁屺完全懒得理会这两人,压根当他们不存在,一心照顾未婚妻。
至于桑芷萱,她看戏咧,看的不尽兴,还要出言刺激一下杜猴子,让场面更加不可言喻。
宁屺这两个总角之交,怎么说呢,性格基本上一眼看尽。
何忧君看的出来很有教养,是第一次做这种上赶子讨好别人的活计,羞窘挂在脸上就没有落下过。
对宁屺有点爱慕之心,但得知他快结婚后被压制的很好,一心好言好语捧着他说话估计是有所求。
杜子洲就是个典型二代,家里有钱有地位,宠的厉害,又不用他扛家,性格单纯,脾气易暴,一戳就炸。
喜欢何忧君的心思大大咧咧,根本藏都不藏,可惜是桩她他爱她,而她爱他的悲剧。
临下车前,何忧君笑意盈盈目睇宁屺相问:“我想去拜访苏爷爷苏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门合适?”
“如若单纯拜访,不管何时前去都合适,倘若为别的事情上门,我劝你最好别去。”
宁屺说话直白,利眼灼灼逼视何忧君:“我舅舅前些年没了,老两口一直难以释怀,我不想他们被俗事所打扰。”
何忧君沉默良久,憋到眼眶通红才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这回杜子洲没有发飙,只是默默收拾行李,他也并非全然不懂人情世故。
想要做好一个吃喝玩乐的标准二代,你得清楚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什么时候可以发脾气,什么时候不能,该开口要懂开口,该闭嘴时也能闭好嘴巴。
火车到站停靠,宁屺到底看在昔日故人的份上,开口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你当知道,大势所趋,谁也救不得他们,要是能救,依照杜子洲对你的心思,杜家焉能袖手旁观?”
话闭,提起行李,簇拥着桑芷萱汇入人流,下车归家。
望着那两道契合的背影,杜子洲难掩羡慕,他心底微叹,转身对沉浸悲伤中的何忧君轻声道:“忧君,我们下车吧!”
“子洲,我的家人是不是真的救不了?”
“忧君,我尽力了。”我杜家也仁至义尽!
何忧君听懂他的话外音,悲痛一笑:“子洲,我们就此分别吧!”
你本是自由自在的鹰,却被我拖进纷扰中,你不忍我伏低做小,我又哪里舍得你陪我一起低三下四。
话音落,何忧君夺过自己的背包,似一尾游鱼游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忧君~”
杜子洲焦急寻找,却遍寻不着佳人,只能循环往复徘徊在火车站出站口来来回回。
………
1977年的春节,桑家人再度团圆,这个年过得热闹非凡。
大家长桑修远举杯,感慨万千:“好,咱们家除了老二没归队,今年算得上齐整。
还有,小婵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以后就是一家人,你们要互相爱护和关照,不能窝里斗,要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爸,大过年的你说点吉利话,我们四兄妹怎么可能会窝里斗,都团结的很,你永远也不用担心这种情况发生哈。”
桑若瑜龇起个嘴反驳,半点不想听他爹胡咧咧。
桑修远气的骂了句:“臭小子!”又想着过年,强忍下蠢蠢欲动的巴掌。
“欢迎韩婶和舒雅还有亲家大哥大嫂跟咱们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