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开幕在张舒雅依依惜别中拉开。
“姐,不会等我放学回来,你又不在家了吧?”
桑芷萱不想骗人,颔首点颌,道出实情:“我只有一个上午的假,下午还得赶回松市上班。”
张舒雅娇俏小脸上立时阴云密布,如果用天气预报来形容的话,先前是多云,这会已由多云转大雨。
她把着自行车头,要哭不哭,走一步三回头,娇小玲珑的身躯沐在晨光里,硬生生演绎出不舍、难过、想哭……等多种情绪。
韩婆婆没好气赶人:“还不快点走,上学要是迟到了,老师罚站,你回来哭鼻子别想我安慰你。”
“我才不会哭鼻子。”老师们犹如一群惊弓之鸟,教学囫囵吞枣,压根不敢体罚学生,生怕被哪个神经病举报,搞的家破人亡。
张舒雅犟嘴,依旧走的慢慢吞吞,那视线刺人的厉害,无时不刻扎在桑芷萱身上。
桑芷萱又不是死人,自然感觉得到,她倚在院墙上,掩唇慵懒打了个哈欠,不疾不徐说道:“我在松市住的是单人宿舍,你要是放假了,可以带着姑奶奶去看我。”
“一言为定!”
“小鬼头,上你的学去吧,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张舒雅得到准确答案,踩着自行车往前遛了一段,轻松上车,欢快唱着歌骑远。
桑芷萱被气笑了,敢情一大早演上这么一段是有目的的,她嘟囔句:“烦人精!”
“是有点烦人…”韩婆婆顺着话意接茬,转折骤起:“不过自从家里有她后,热闹多了。”
看看这护犊子的劲,其实做姑奶奶的小辈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她哪怕一无所有,也会倾尽所能护你周全。
将华国妇女身上柔弱但又坚韧强大到不可思议这种矛盾感展现的淋漓尽致。
桑芷萱长臂展开,揽住她瘦弱的肩头,脑袋顺势枕上去,无意识磨蹭两下。
“您开心就好,我和舒雅最想要您平安喜乐每一天。”
韩婆婆粗糙如老树皮的手掌,反手拍拍肩膀上那只犹如白瓷的细腻小手,语气悠然喟叹:“你们平安喜乐,我也就能同样平安喜乐!”
桑芷萱无话可说,只拿小脑袋又蹭蹭她的肩膀,闻着姑奶奶身上那股洗衣粉味道昏昏欲睡。
“要睡回房去睡,早上凉快,别冻生病了。”韩婆婆一巴掌拍在她手上,瞬间给人拍醒。
“不睡了,我来砍兔子,您待会帮我拿干辣椒炒出来,我答应过同事,让他们品尝您的好手艺。”
韩婆婆听她这么说,瞬间上头,挽起袖子去柴房抱柴:“那你砍兔子时记得切小块点,那样比较容易入味。”
桑芷萱忍笑应下,来到灶房从碗柜里拿出一大盆兔子,再系好围裙,持刀开砍。
韩婆婆抱柴入内,从墙上摘下一串干辣椒,舀水随意冲洗掉灰尘,拿起剪刀剪成辣椒结。
等桑芷萱砍完八只兔子,时间已经不算早,她摘掉围裙,和姑奶奶交代一声开始往外走。
“姑奶奶,我先去大队部。”
这一行,也不止找大队长,还有云婉婉。
知青院正围在一起吃早餐,苏海玲肚子已经很大,他们俩结婚后虽然住在新家,但铁锅不好买,仍旧在知青院一起搭伙。
谷明月坐的位置正对着门,一见她进来,瞬时扬起笑脸:“呦,芷萱你回来了。”
“嗯,昨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