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门口,就瞧见纪府四处都是乱糟糟的,连纪言蹊进了门都不晓得。
纪言蹊随手拉了一名婢女,“怎么了?”
府中的奴仆没有一个不认识纪言蹊的,瞧见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行礼答到:
“王妃,后院烧起来了,火方才刚灭,大少奶……哦不,是长房的沈姨娘约莫是不好了……”
听到这里,纪言蹊也大抵晓得现在里面什么情况了,也来不及思考那般多,拉了雪蚕就往里头冲。
沈诗秋临时被安置在了相邻的院落,府中的男子们都还在衙门,是以屋里头全是女主子们。
沈诗秋恹恹地半靠在床榻上,气若游丝,纪言蹊也顾不得旁人或疑惑或讨好的招呼声,径直将雪蚕推到了床上。
“雪蚕,快给她瞧瞧。”
雪蚕点了点头,认真地号起了脉,往返几遍后摇了摇头。
“王妃,这位夫人被浓烟伤及肺腑,已是药石罔顾。”
“……”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几个贴身侍候的小丫鬟已经浅声哭了起来。
纪老太太、白雪消她们几个眼圈也泛着红,沈诗秋自个儿的反应倒最是淡然,好似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齐王妃,婢妾想与您说两句话是否可以?”
沈诗秋目光灼灼地看着纪言蹊,那神色之中隐隐含了几分哀求之意。
纪言蹊也做不到视而不见,于是便让屋里的人都一并出去了,刚关上门转身,就瞧见沈诗秋挣扎着起身跪在了床前。
“大嫂这是做什么!”
纪言蹊赶忙上前扶住了沈诗秋,她的一句“大嫂”,叫方才神色还未有半分不适的沈诗秋陡然泪落,苦涩的摇了摇头。
“今时不同往日,婢妾实在担不起王妃如此称呼。”
“你担不担得起,我心里有数!”
纪言蹊半扶着沈诗秋将她安置回床上,瞧着沈诗秋还沾着黑烟的脸又叹了口气。
“大嫂何须如此?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我相信大嫂不是那般轻贱人命之人,院落走水一事,我也会查出幕后黑手给你一个交代的。”
“王妃不必麻烦,院落走水……”
沈诗秋摇了摇头,抓着纪言蹊的手骤然松开,“这场火,是我放的,为的就是请王妃前来一叙。”
若说前头纪言蹊还在为沈诗秋的遭遇感到惋惜,现下纪言蹊便是全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沈诗秋既然连辩驳半句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又为何能有这般大的魄力敢于放火?
沈诗秋以生命为代价,也要自己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若她知道,自己今日本来就是要来纪府探望她的,又该作何感想?